那天,孙信远跪在地上,从太阳高悬跪到了月光明朗。 湿凉的风从桃花林里穿过,林妙娘终于还是软了心肠。 她答应孙信远不会再想不开,但是从那以后,却也不愿意见孙信远了。 孙信远不肯放弃,他每天都执着地在后山等。 枯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来。 后山被莹白的雪覆盖。 第二年,桃花又开了。 只是桃花里再也不见了去年的姑娘。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孙信远心中悲戚,他画下了漫山的桃花,最终还是自欺欺人一样,凭着记忆在花中画上了少女的侧脸。 然而他画完之后才突然发现,不远处,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就站在那里。 林妙娘和孙信远成亲了。 然而大喜的日子,被驱逐出孙家的孙信永却在这天回来了。 孙家两兄弟,虽然是双生子,性格却是大相径庭。 孙信永张扬风流,这种张扬在后来渐渐变成了横行霸道。 孙信远却性格软弱,沉醉于书画,平时也是能忍则忍,不愿意和哥哥起冲突。 ——直到那天,他伤害了林妙娘。 一向软弱的弟弟突然亮出了爪牙,在孙信远的算计下,孙信永得罪了一个大官,为了保全家人,孙家不得不将他逐出了村子。 然而现在,他又回来了。 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孙信远一脸警惕,孙信永却是不以为然地笑笑:“好弟弟,大喜的日子,难不成你要赶我出去不成?” 孙信远咬着牙:“这里不欢迎你!” 孙信永眼中闪过一抹阴森,却依旧是笑着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弟弟,我们身体里好歹流着同样血脉,你难道真的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似乎是孙信远对他的敌意实在是不加掩饰,孙信永终于松了口:“好好好,我知道你恨我,我这不也是心有愧疚吗?但是你不也报复回来了吗?你看我现在有家不能回……” “那是你咎由自取!” 孙信远恨声道。 孙信永顿了顿,还是说:“行行,我知道,你大喜的日子,咱两兄弟喝一杯,就当我对我之前的行为道歉了,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行了吧?” 孙信远不说话。 但是孙信永知道,他松动了。 他笑了笑,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递给孙信远,伤感道:“哥哥知道,哥哥曾经做了错事,可是哥哥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哥哥,哥哥喝这杯酒,全当时道歉,你算计我,没事,都是哥哥的报应。” 说完,他仰头,直接喝光了一杯酒。 孙信远狠狠地盯着他,终于也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孙信永脸上的笑意扩大:“好弟弟,哥哥就知道,别看你现在这样,但是你的心一直都是软的。” 他站起身,从孙信远手中把杯子拿过来,话音一转:“但是哥哥和你不一样,哥哥的心,可一直都是硬的啊!” “什么意思!” 孙信远脸色一变。 然而已经晚了。 他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身子也有些站不稳,嗓子更是像火烧一样。 孙信永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弟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哥哥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选择和那个小乞丐在一起,没出息的东西,也只能捡我用过的女人了。” “不过刚好,哥哥在外面的这些时间,也挺想念那小乞丐的味道呢……” 孙信远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你,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孙信永一脸讥讽,说完,便一脸冷漠地从孙信远身上跨了过去。 孙信远心如刀绞,然而这药毒性猛,他猛然喷出一大口血,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顶着和孙信远一模一样的脸,孙信永毫无障碍地穿行在孙家里面。 他推开婚房的门。 重重红色的纱幔后面,静静地坐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娇小身影。 听闻动静,那身影明显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但是还是强作镇定地唤了一声:“信远?” 孙信永勾唇一笑:“还叫名字?” 林妙娘身体紧绷,过了半晌,终于轻轻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