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别录 在汉代,虽然已有官制上的文武分离,但文武之间并没有如宋代那般泾渭分明,出身豪强、有一定文化素质的武将可以下马治民熟悉兵法的士人可以带兵打仗。太守也是一样,作为汝南军政要务的首脑,刘艾自然而然的也是张超手下败兵、李通,许褚归附部曲的主帅。 而田畴与刘艾都是朝廷派出的外人,感情上关系更为亲近,所以当刘艾提出在城下顿兵两天,一边休整部众、一边观望敌情的时候,众人稍作思考便都同意了,即便是郭嘉也没有异议。一来是因为刚收束的败兵尚未调整军心,不宜仓促上阵二来则是刘艾与郭嘉两人私下的博弈。 好在城中敌军也已经伤筋动骨,日趋颓败,看着城外日夜逡巡着的越骑,总是紧闭城门,绝不浪费最后一点实力。 郭嘉也不闲着,建议刘艾围而不打,在城外伐木修建箭楼,像是故意挑衅一般。每隔一段时候就命士兵奋力擂鼓,然后从箭楼上居高临下的朝城ns几十支鸣镝响箭,弄得声响很大。当城内敌军忙着准备应战的时候,他却命人扬长而去。 要么,就是让李通、许褚、田畴等人在城下轮流演练布阵、招摇驰骋一番,既是为了展示军威,城中敌军也是为了趁着演练军阵恢复士气。 沉不住性子的孙策有好几次准备带着人马冲出去,但都被吕范、程普等人好说歹说的拦着,只让人在城头往下放箭,然而城头刚有动静,底下的李通等人便迅疾退走。 如此反复几次,到后来,不管城下玩什么花样,城上的守军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这天傍晚,平舆城中的刺史府邸内,奴仆婢女在廊下来来回回的穿梭者,有的端着木托盘,里头盛放着木梳之类的东西有的捧着铜盆,里头盛满了热水还有的则端着折叠好的干净衣服。 温热、乳白色的水汽从窗棂的缝隙中氤氲散出,吕范从院子外面甫一走进,一个苍头便凑过来说道:“主公说,吕君若是来了,可直接进去。” 周公握发吐哺,看来孙伯符礼贤下士在这方面做的倒是挺像模像样。 吕范心里想着,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坐在澡盆的男人双手扶上边沿,轻轻一撑,干脆利落的从盆里跳了出来。无数水滴在男人精壮的身躯上汇成一道水流,那起伏结实的肌肉犹如丘壑,热水从丘壑沟谷之中流淌而下,在地上聚成一滩水渍。 孙策光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短裤,他随手拿起一块细葛巾,一边往身上擦拭,一边走了出来,口中说道:“公瑾!城里我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接你,你可别” 话说到一半,他已掀开竹帘走了出来,看到吕范孤身一人站在原地,不由愣了愣:“子衡,如何就你一人?你没在水门处接到公瑾的船?” 平舆城西、城南就是澺水,城中的军粮辎重都是靠着水路从南方运来。听闻好友周瑜要乘船北上,孙策立即让吕范出城相迎,没想到吕范却是无功而返。 “遇见了。”吕范抿着嘴,似乎有话不知该如何说,他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只是周郎说,他有要事在身,先不忙入城。” “要事?”孙策正疑惑着,城外忽然传来一阵擂鼓声、其间还伴随着极热闹的喧哗声。 孙策暂时将心头疑问抛开,把葛巾往地上一丢,顺手拿起衣服边穿便往外走:“他们要攻不攻、要走不走,整日里就知道在城下故作声势,这回又弄出什么事来了!” 吕范也不知对手怎么能如此妙想多计,那天夜里若不是天色太晚,乌云突然将月色遮蔽,难辨四野,恐怕他们都难以从混战中当中脱身。如今他与孙策带来的旧部只剩数百人,而城中孙贲、孙香等人的部众也由原来的七千人变为三四千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的夜战。 只惜吕范至今都不知道对方的谋主是谁,而对方用计的风格又很灵活多变,让人难以捉摸出规律。自己这边知己而不知彼,对方却对彼此了如指掌,这仗该怎么打? 吕范心里忧愁不断,随着孙策登上城墙,程普、韩当、黄盖、孙贲、孙香等人都在女墙边上饶有兴致的往下张望着,当发觉孙策过来,众人皆收回目光,只是那惊讶与好奇的神情却未曾收敛。 “他们在做什么?”孙策走到女墙边往外望着,他看见十数名骑兵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追赶打闹,时不时的侧倾身子,用手中的木棍抽打地面。干燥的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四周围着一群步卒与骑兵,像看热闹似得拍手叫好。 “蹴鞠。”韩当简短的解释道。 “骑马蹴鞠?”孙策眼尖,从地上的ns尘土当中看到了一直滚来滚去的球,那些骑士正是用手中的棍子击打,试图将球打入对方的门内。 早在先秦时期蹴鞠就是一项民间流行的运动,孙策本人也很喜欢玩这个东西,有时曾放下身份,跟军中一伙蹴鞠高手比试。他也知道,蹴鞠不仅可以用来锻炼、娱乐,还是兵家练兵之法,以蹴鞠排演布阵,培养士卒之间的配合度与默契。周瑜也曾建议他将蹴鞠推行军中,以求练兵之用。 孙策对蹴鞠毫不陌生,可这种骑马蹴鞠的方式,他以前只从父亲的口中听过几句,说是只有关中以及三河六郡的骑士们私下才流行这个运动,如今倒是第一回见。 “马上蹴鞠不比人在地上,骑兵不仅要随时在马背上调整身体,还要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捉紧棍子。眼睛也不能紧盯着鞠,而是要分心掌握马速、方向、对手。”程普在城头上看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