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对岳婉蓉没有丝毫的隐瞒,夏倾歌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娘,这件事我下手的确狠了点,不过,我没错。”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这都是夏婉怡自己作的,怨不得她。
知道夏倾歌不是个莽撞的人,听着她的话,岳婉蓉缓缓点头,只是,她脸上的苦涩,却没有半点的消减。
“娘何尝不知道,你不是个主动惹事的人。夏婉怡也好,静怡、夏长霖,还有凌月娥他们也好,哪怕你心里真的不喜欢他们,可若他们不自己上门来找事,你从来都不会主动与谁为敌。娘也知道,你这日子过的不太平,你心里也苦,可是倾歌……”
拉着夏倾歌的手,不由的收紧,岳婉蓉的眼泪,忍不住滑过了脸颊。
她咬了咬唇,半晌才继续。
“倾歌,这里是安乐侯府,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你爹你老太君,夏婉怡和夏长霖两个人,今日做的事的确大逆不道,你爹和老太君也的确伤心,可是有句话说: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们即便心里有怒气,可你这伤了夏婉怡,而且是毁了脸,只怕他们……”
“娘,你是担心爹和祖母为难我?”
目光灼灼的看着岳婉蓉,夏倾歌的心里,流淌着一丝暖意。
听着夏倾歌的话,岳婉蓉缓缓点头。
“是,娘这些年,在这侯府里,看了太多的事了,一个‘夏’字姓氏,牵连了太多的东西,即便他们有错,可他们到底姓夏,你爹在乎,老太君更在乎。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道理,只是你爹和老太君,也有他们治家的想法,我怕他们为难你。”
说着,岳婉蓉不禁叹息了一声。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现在,岳婉蓉真的担心夏倾歌。
“今日的事,娘也都看到了,四皇子对你虎视眈眈,战王爷那边的状况也不太乐观,外加上抗了旨,你的处境也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安乐侯府是你的倚仗,若是你爹和老太君对你的态度有变,娘担心你会比夏婉怡更先入火坑。”
从夏倾歌回安乐侯府以来,发生了不少事,夏倾歌不停的在危险中周旋,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
岳婉蓉真的担心,夏婉怡脸上的伤,会抹杀掉夏婉怡的错处。
她更担心,夏倾歌会保不住如今的局面。
“倾歌……”
“娘,”打断岳婉蓉的话,夏倾歌急忙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这话,夏倾歌说的笃定,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岳婉蓉,四目相对,她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认真。
岳婉蓉的担忧,让她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可是,她舍不得岳婉蓉担心。
“娘,四皇子已经被皇上困在宫里了,赐婚的圣旨,也不作数了,战王爷这边,有皇上的信任和支持,他重新占据了主动,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的。至于我……”
微微勾唇,夏倾歌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她带着自信,不紧不慢的开口。
“娘,就算没有安乐侯府,我也可以恣意的活着,虽说人活在世,难免有要低头的时候,可是,关乎一辈子大事,我若不愿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祖母和爹态度如何,我都不怕。
再者说,爹和祖母,都不是糊涂的人。
的确,我是伤了夏婉怡,可那是她想伤我在先,我是给她下了毒,可那是因为她动了静怡,这一切我占了一个理字,就算是爹和祖母,也不会怪我,他们更没有理由为难我,当然,他们也为难不了我。”
夏倾歌知道,过去她在甘霖庵这些年,岳婉蓉在安乐侯府里,也吃了苦。
岳婉蓉心里,有夏明博。
可是,她心里也有世态炎凉,也有夏明博对她冷心冷情,忽视不见的伤感和悲哀。
岳婉蓉心里是怕的。
紧紧的抓着岳婉蓉的手,夏倾歌缓缓继续。
“娘,你了解爹的,你说的对,他在乎这个侯府,在乎子女,所以,即便今日夏婉怡和夏长霖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爹他也不会下死手惩罚他们。这也是爹的善良,是爹对子女的好,这样的他,又怎么会为难只是在自保的我?”
夏倾歌的话,说的恳切。
岳婉蓉听着,眼泪不禁掉了下来,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半晌,她才点头,“你说的对,他……不是个狠心的人,他不会是非不分的怪你,把你往火坑里推的,是我想错了,我这就去给他端药,我去看看他……”
说着,岳婉蓉便快速起身。
许是关心则乱,也许是压在心头的石头没了,她想快点去见夏明博……
几乎想也没想,岳婉蓉直接伸手,去拿接药罐盖子。
盖子打开,滚烫的热气,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岳婉蓉没来得及收手,手瞬间变得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