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忙用袖子遮住自己。

唯恐凌姝会认出她。

凌姝看她慌张的神情想起来了她是谁，但并没有揭穿她。

临走之际，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对着老婆婆打骂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惊扰走了我的客人你赔我啊！”

“以后给我小心点，摊上你这个妈我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了……”

“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还不快去干活……”

“走吧，”苏子轩觉察到凌姝的异样，搂紧了她，“人各有各的命运，她当初若非那般恶毒，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凌姝微微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和苏子轩回家的路上给左母带了一些营养品，刚走入家门口便感觉有一丝异样。

如慌了一般往左母所在的房间冲去。

满头发白的左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有一丝幸福的微笑，她旁边小几上放着一封写好的信。

“女儿啊，其实妈妈精神病早就好了，但是妈妈害怕你知道了妈妈病好了，会像是小时候一样再离开妈妈，你爸爸离世，妈妈承受不起再次失去你的那样的打击了，我撒泼、耍赖地每天晚上都要跟你睡，无论如何都要你陪着我，只有那样妈妈心里才会觉得心安……”

“可妈妈只顾着自己自私了，却没想到你的人生，你和子轩成婚四十年，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都怪妈妈霸占了你，没能让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子轩那孩子是一个好孩子，即便你没孩子，还一如既往地待你好，以后妈妈走了，你就跟子轩好好地过日子吧，你和子轩早已过了生育年龄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了，妈妈听说如今人工授精的技术非常成熟，还可以代孕，你们可以找人代孕一个……”

“不要挂念妈妈，妈妈能够跟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真的很开心，开心能够和你重逢，开心看到你嫁个好人家，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地活着，妈妈想看到你的笑容……”

凌姝看完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这么多年，您这么精明的女儿难道还看不出您的伪装吗？不过只要您觉得开心，女儿便开心了……”

苏子轩走过去，在凌姝的面前蹲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凌姝，妈她走的时候是笑着走的，你不用担心她，她也一定不希望你为她这么伤心难过。”

“我知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懂的，可还是有些难过。”凌姝从小跟阿婆一起长大，没有跟亲生的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

刚开始她对左母并没有什么感觉，想着她和苏子轩都是自己人生当中的一个过客，她只要让左母的精神病治好，让好起来，替左凌姝照顾她，孝顺她就好了。

可渐渐地她发现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苏子轩和左母的感情早就不一样了，看到左母离开她会难过，会舍不得。

一想到以后要离开苏子轩，心也会觉得痛。

凌姝靠在苏子轩的肩头，微微闭上眼睛：“子轩，我们代孕吧。”

苏子轩是苏家唯一的独子，如果他没孩子，苏家就后继无人了。

苏子轩抱紧凌姝：“好。”

……

“苏家企业集团董事长夫人左凌姝在今日中午十二点去世，享年101岁，董事长苏子轩悲痛欲绝，不到一分钟便跟随爱妻一起离世……”

听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坐在沙发上的司易双手摸索着找到沙发上放着的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角处有一滴泪落了下来，他用干枯如柴的手拂去眼角的泪：“凌姝，你知道吗？其实我后悔了，后悔没有把你从苏子轩的手中给抢回来，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他躺在沙发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的是他十八岁那年，那时候他刚接手公司，有很多麻烦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觉得压力太大，心里非常烦躁，独自一人站在河边吹风，一个眸光漆黑闪亮如黑葡萄似的女孩以为他要跳湖自杀，死死地抱住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往离河远的地方拖。

“大哥哥，你不能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个女孩温柔又甜美的声音放佛再次在耳边回响，他唇角绽开笑容。

凌姝，等我……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保姆喊他好几次都没叫醒他才发现他有些不太对劲，试着摸了一下他的鼻端，发现已没一点气息，她慌忙喊道：“来人啊，董事长出事了……”

……

“凌姝，醒醒……”凌姝听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