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倒计时(1 / 3)

祝为错回神,因为自己算计有些心虚,声音小了些,“程大人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程绥晏半晌不言,只沉沉地看着她,最终在她打算逃离之时再次问出了声。

祝为错不解,“怎么可能,我知道这些就是从史书中记载的啊。”

接着程绥晏进屋,不知从哪拿出一本书卷,将书卷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她。

祝为错接过从上到下仔细地翻了个遍,说来说去,书卷中清清楚楚写了几个字。

整篇从未提到过前朝皇太子被处以凌迟。

祝为错收起书卷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可是她的记忆明明没有出错,她在程绥晏深沉的目光下,仔细地回想,突然脑中有什么闪过。

或许她不是从书中看到的,而是听人说的。

原本被压住的记忆翻涌上来,同时带来了一阵寒意。

那时,她还小,整日在宫中与太子玩闹,只是当时不知怎么,与太子闹了起来,她一时生气,就把自己藏了起来。

她趁着没人的时候躲到了凤栖宫的床底下,可也没想到最后却睡了过去,在隐隐约约之间听到了皇帝来了凤栖宫,还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太监。

那太监见到四周都没了人才大胆开口,低声问道:“陛下,水牢里那人该如何处置?”

晋明帝拿着一本书卷,并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哦?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什么都不说?”

太监摇了摇头,语气恶毒,甚至伴着幸灾乐祸,“说起来那前朝太子倒也是把硬骨头,如今在水牢之中早已不成人样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说,晋明帝便来了兴趣,目光从书上移开,懒懒笑道:“既如此,哪便详细说说,来你给朕描述一番。”

得了此话,太监也跟着笑了笑,学着晋明帝的称呼,“陛下可能不知道,那狗东西的嘴也是真硬,已经在牢中关了两年了,折磨了两年,当真是一声不吭呐。

“现在那东西估计连气都喘不上了,两年间日日施刑,那前朝太子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尤其是浸在水中,那全身可都是烂透了,还散发着一股味呢。”太监说着还用手捂住了口鼻,好像那腐烂的味道能穿过重重宫门,进入他鼻中。

“牢狱中的兄弟都说,多看那个东西一眼都会后悔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是他亲爹来了都认不出来。说不定仍到野外,狗都不吃!”

说完那弓腰的太监竟大笑起来。

晋明帝也没怪罪他,心情好的扔了书,眯着眼睛沉思了会,最后才道:“既然他什么都不说,也就没了用处,哪便处以凌迟极刑,三千凌迟,一刀都不能少。”

吩咐完,晋明帝心情也是极好,他感慨,“想当初,太子卫远一身白衣,青玉缎带,温润雅致,气度夺人,多风光啊。瞧瞧现在一摊烂泥。”

接着他摆弄着书页,语气狠厉道:“不如就给他扔到野外,朕倒要看看那野狗到底吃不吃,不吃朕也要给它喂进去!”

原本大笑的太监笑着应声退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这宫中也没人了人。

她躲在床底瑟瑟发抖,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祝皇后找到了她,她才白着脸出来,后来祝皇后问她,她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

祝皇后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少个人知道总是好的,她不问,也不准宫人多说。

这些年她想刻意忘掉这段记忆,将这前朝太子的消息与史书中结合起来,时间久了,就连自己也迷糊了。

“我想起来了。”她闭了闭眼睛,开口。

程绥晏握着她将她拉到石桌旁坐下,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祝为错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个下场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残忍可怕,更何况他这个亲儿子呢。

最终她还是开不了口,打算躲避,还没起身,她就被按在原地,程绥晏拉着她,她根本动弹不了。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看这样子,只要她不说,他就打算在这拽着她坐到天黑。

无奈,她只能将所有事情托盘而出。

说到一半,祝为错停下看了他一眼。

程绥晏面色毫无反应,只是那本就不堪的木盒深陷手心。

祝为错低头,将他手中的木盒拿了出来,木盒尖锐的部分陷入了皮肤,渗出了血,她找出帕子擦了擦,问道:“不疼么?”

程绥晏看向她,灰暗的眸中不经意间闪过片刻迷茫,仿佛一个找不到路的孩童。

恍惚后清醒,面前的青年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接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