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会不会是诈降?” 薛合看着案上一封信,皱眉不解,觉得此事十分可疑。 这封信是冯茂以个人的名义寄来,明确表示了自己有投降的意愿,愿意打开城门,恭迎他们。 但事成之后,待程绥晏攻下京城之时,他要封万户。 并且此事,他只肯与程绥晏面谈。 薛合看完,厌恶地啐了一口,“此人当真是半点脸面都不要!” “此事下去安排一下,明日,我去赴约。” “公子?” 薛合皱眉还想拦着,程绥晏安抚道:“无碍,我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继续,眸色冰冷,“若我一个时辰还未回来,便无需顾忌其他,强攻便可。” 第二日。 程绥晏一人前去赴冯茂的约。 酒楼里,他到底约定地点,却不见一人。 酒楼空荡荡,五闲杂人等,一眼便知这是被清理过。 程绥晏在大堂站了许久,终于等到冯茂,他看到来人时赞赏地笑了笑,“程公子当真是胆识过人” 程绥晏应付的笑了笑。 “请。”冯茂做出邀请的姿势,请他上楼详谈。 程绥晏不动声色地将酒楼扫了一圈,随即点头。 他在前面走,进入包厢,在房门关上之时,一阵伶俐的剑气朝他袭来,他侧身躲过。 眸色暗下,“冯将军操之过急了。” 程绥晏形单影只,并未佩戴佩剑,他推翻案桌,桌子直直朝冯茂砸去。 冯茂后退两步,仍被案桌砸了胳膊,他喘着气,声音中暗含着恨意,“狗贼,拿命来!” 桌案上的茶盏被人一碰,应声破碎,程绥晏迅速挑起一块碎片。 未等冯茂近身,他指尖一动,瓷片划过冯茂的脖子,他睁大了双眼,再也握不住剑,刀剑应声落地。 伴随着留下的鲜血。 房间重归于安静,程绥晏独自站了许久,不知时间流逝,他回神蹲下身,将冯茂的眼睛遮住。 算了算时间,时辰差不多了。 他手上拿着冯茂的剑,白色的衣袍不免染上几滴鲜血,缓缓走下楼,被众人包围起来。 领头的将士看到他手上的剑,已经明白冯将军已经牺牲了。 他目眦欲裂,紧握刀剑,大喊:“兄弟们,杀了他给将军报仇!” 程绥晏眉眼下压,眼底一阵凌厉掠过。 此时薛合也带人来接应了。 一时间,血气漫天。 *** 元兴二年,叛军攻下京城,直入皇城。 京城人人自危,纷纷逃窜,徒留皇宫孤寂一片。 祝为错这几个月都被武安侯关在府内,不让他出去,直到近几日,叛军攻入皇城,武安侯护送太后出城,才让她有机会逃出府。 她一路策马,停在皇宫宫门前。 曾经辉煌的宫门,如今暗沉下来。 无数人想方设法从皇宫逃走,只有她想方设法进宫。 姑母已经被郑朝允送出宫了,皇宫中该逃的都已经逃干净了,只剩郑朝允等待着什么。 她在皇宫内找了许久,最终在金銮殿的龙椅旁找到了她。 他一身龙袍整整齐齐,垂体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瓶酒,靠着金黄的龙椅,忽然听见脚步声,这才抬头。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看到了日日想念的人。 他眼眶泛红迷离,低声喃喃,“惟惟。” “你不走吗?” 祝为错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将他手中的酒拿开。 “宫里不安全,你怎么来了?” “出宫吧。” “去哪?”郑朝允笑了笑,甚至这时候还有心情同她开玩笑,“你陪我吗?” 祝为错摇了摇头,她答应过程绥晏,如果没能去找他,她会在京城里等他。 随即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我送你出宫,别回来了。” “普天之下,我又能安身在何处,我又能活多久?”他大笑着,接着忍不住咳嗽两声,仍要继续说:“朕自小是太子,如今是皇帝,辉煌过的人生怎能再忍受躲藏流离的生活。” “不过是一死,有何惧?” “纵然没有程绥晏,我也活不长的。”他轻声说,“或许是明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