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
他想象中的父母,和他遇到的父母,好像有点不一样。
“若是他们有心,先澄清你的身份,再来接你,夫子再陪你一起回去;若是他们要把你扫地出门,那夫子就陪你去告官。”
“嗯,我都听夫子的。”
柳昀搂住他的肩膀:“别难过了,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我带你去玩儿。”
裴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把林惊蛰救出来:“你别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吓着他了。”
祝青臣歪了歪脑袋,微微凝眸。
就是……
小小柳和小小裴的性格,好像和他们的爷爷是相反的啊。
有点奇妙。
回到裴府,门前围着的学生大多散了,裴宣和柳岸却没有进去,两个人拄着拐杖,守在门口。
他们生怕一会儿没看住,夫子就驾着云回天上去了。
不过这回,原本亲亲热热的师兄弟没站在一起,而是各站一边,离得远远的,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祝青臣蹦上台阶,张开双臂,问了一句:“怎么了?我才刚走,你们就吵架了?站得这么远?”
两个学生拄着拐杖,走到夫子身边,一左一右扶着他进去。
柳岸率先告状:“夫子,裴宣没大没小、以下犯上。”
祝青臣扭头看向裴宣:“你师兄说你没大没小,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裴宣小声道:“师兄不让
夫子住我府里,师兄还拿拐杖敲我。”
祝青臣又扭头去看柳岸:“你怎么能敲师弟呢?都七老八十了,竟然还有力气打架?”
三个小孩跟在他们身后,看得目瞪口呆。
柳昀碰了碰裴真的手肘:“你爷爷和我爷爷这是怎么了?他们疯了?”
裴真瞪了他一眼:“住口。”
一行人回到房里,祝青臣在主位上坐了,两个学生在两边坐下。
刚坐下,外面侍从便来通报,其他大人也到了。
不等通传,两三个老人家便提着官服,从外面匆匆闯了进来,还像是从前的毛头小子:“夫子?”
祝青臣端坐在主位上,朝他们笑了笑:“嗯。”
几个人顿时红了眼眶,快步上前,在祝青臣面前站定,一时间竟要倒下来。
裴真和柳昀见状不妙,赶紧要上去搀扶,裴宣却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带这位惊蛰小友去院子里玩一会儿,我们说一会儿话。”
“是。”
两个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违逆爷爷的意思,把林惊蛰带走了。
出去时,裴宣还让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师生几个,师兄柳岸站起身来,带着几个师弟,在夫子面前站定。
一行人放下拐杖,扶着地面,要跪下行礼。
祝青臣连忙去扶他们:“不用不用,不用行礼!”
柳岸却坚持:“夫子许久未归,我们几十年没有给夫子行过礼,不敢忘了礼数,夫子就当是成全我们。”
几个师弟齐声道:“请夫子成全。”
祝青臣道:“站着作揖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嗯?”
“好。”柳岸终于让步,带着几个年老的师弟,俯身行礼。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差点落下泪来,伸手去扶他们:“好了好了,可以了,坐下说话吧。”
一行人和从前一样,把软垫拖过来,围坐在夫子身边。
他们老泪纵横地看着祝青臣:“夫子还和从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我们却都老了。”
柳岸道:“此事不能传扬,对外只说夫子是祝夫子的后代。”
“是,师兄放心,我等会管住嘴的。”
祝青臣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他们,竟然还能隐约辨认,说出他们的名字。
“宋风?陈铮?”
原本十来个学生,到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个。
他不敢问,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只敢问:“过得可好?”
学生们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多谢夫子关怀,我们一切都好。夫子此次回京,所为何事?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
裴宣正色道:“夫子乃天下人的夫子。此次回京,一定是那位林惊蛰有难,夫子下凡相助!”
很有道理!
祝青臣扶了一下额头:“好了,裴宣,你先不要说话,我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想了想,把林惊蛰的事情简单告诉他们。
“惊蛰从小在村里长大,小的时候被林老三打骂,好不容易熬到林老三死了,伯爵府找上门,但也不想拨乱反正。”
学生们都眉头紧锁,一脸不解。
柳岸问:“伯爵府不想把他认回去,想怎么办?”
“伯爵府的意思是,把惊蛰当做亲戚家的孩子养着,易子真依旧是伯爵府的亲生孩子。”祝青臣道,“我大概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们养了易子真十几年,把易子真当做伯爵府的继承人来培养,在他身上花费的钱财精力是无法衡量的。他们不想从头开始教养惊蛰,也不想放弃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成果,所以只能委屈惊蛰。”
“他们把惊蛰接回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