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盐茶,又是罗县特产。 姜用姜钵子摆成碎末,开水一沏,加上茶叶和盐 ,就是一碗日常喝的姜盐茶。遇到有客人来,再放上芝麻与黄豆。吃得惯的人呢,觉得很美味;吃不惯的人呢,会觉得怪异。 ——茶里放盐?莫名其妙。——水里有芝麻、黄豆?你确定这是茶?不是菜汤? 周如兰显然不太习惯,只喝了一口便放下茶碗。季昭不挑剔,但也不是十分喜爱,慢吞吞地喝着。 祝康却欢喜得像见了人间美味,一边吹一边喝,最后连茶叶带姜末、芝麻、豆子全都吃进肚子里,意犹未尽地问赵大翠: “姑,还有吗?” 赵大翠最喜欢能吃的小辈,高高兴兴地拿起瓦茶罐: “有有有,管够!” 祝康再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对赵大翠说: “姑,我是罗县人,小时候在蔡旗乡酒湾村长大,我奶最会煎姜盐茶,不过那个时候家里穷,不到过年根本舍不得放芝麻,豆子都是数着数目放,没有您这么豪气。&a;#34; 赵大翠扑哧一笑: “你这孩子。小时候家里哪家不穷?你家还能放黄豆,那已经是舍得的了。你说的这个蔡旗乡我知道,现在早就改镇了,酒湾村、后湾村、小湾村这三个村子因为靠近汽车站,被全都拆了重建成一个湾子,成了三村湾。&a;#34; 三村湾,原来是这个由来。 祝康恍然,看向赵向晚: “难怪我到了三村湾之后,总觉得眼前一切好熟悉,原来这里的村民都是由那几个村迁来的,建出来的房子、开出来的菜地,或多或少都带着原来村子的风貌。&a;#34; 赵向晚道: “朱飞鹏负责审龚长水,我看了笔录,他审出不少三村湾里的黄、赌、毒,还有拐卖的人口几桩案子,不过并没有询问村子的由来。现在想来,龚长水这个名字和龚四春同一个姓,说不定和你们是一个村,也许是亲戚?&a;#34; 祝康霍地站起: “对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给忘了?” 赵向晚道: &a;#34;没事,现在问也来得及。我们反正已经到了罗县,三村湾又离得近,随时可以询问。&a;#34; 祝康缓缓坐下,神情落寞,喃喃道: “都拆了?那……我家以前的老屋都不在了吧?我还记得,我家屋前有很大一块地坪,地坪两旁种了好多树,屋后有座山包,里头种了竹子,每年春天都能掰竹笋,泡一泡炒酸菜吃。&a;#34; 赵大翠挺喜欢祝康,温柔道: “拆了就拆了呗 ,以前从村子到县城多远呐,要走十几里路呢。现在多好,就在县城里,交通方便,孩子上学也方便嘛。从农村户口一下子变成城市户口,当时拆村重建的时候,村民们不晓得几欢喜咧。&a;#34; 祝康却觉得拆了不好。原本想着人虽然不在了,好歹老屋还在,谁知道这些都被拆了。童年的所有记忆全都成为过往烟云,再难寻回半点踪迹,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赵向晚不忍看他继续难过,便将话题引到工作中: &a;#34;大姑,你和三村湾那边的老人熟不熟?我们要查的案子和酒湾村的旧案有关。&a;#34; 赵大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酒湾村的旧案,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厉鬼索命案呐?这事儿你大姑听人说过,真的很可怕。&a;#34; 赵向晚看着她: “你知道?我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赵大翠说: “发生那事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根本就不懂事。你大表姐、二表姐肯定听说过,当时她们吓得咯咯抖,天天抱着我才肯睡觉。只要晚上一打雷下雨,我们整个村里的人都不敢出门,紧闭门户、整夜点灯,还得派个年轻壮丁守夜。&a;#34; 祝康整理好心情,化悲愤为力量,拿出笔录本,开始询问: “姑,那您当时了解的情况是什么?&a;#34; 赵大翠: “唉哟,我跟你说,酒湾村的那一家人真的是可怜啊,一家六口人整整齐齐,全被人杀了,那血……流了一地。&a;#34; 赵向晚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大姑,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太夸张。” 赵大翠老脸一红,停止脑补加工。 “时间久了,有些细节都忘记了。不过我听人说,出事的那家条件不错,有钱,所以招来盗贼,破门而入,从老人到孩子,全部砍死,一个没漏。&a;#34; &a;#34;大雨下了一个晚上,血水流出屋了,才被人发现。额……这我没有亲眼看到,是村里人说的。&a;#34; &a;#34;警察来倒是来了好几辆车,呜呜呜地响个不停,虽然那个时候县城里公安局也不怎么管事,但毕竟死了六个人,县里还是蛮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