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皇贵妃 卿隐 1533 字 2023-02-18

接连十来日, 圣上每日都会遣人给长信宫送珍宝。 除了珍宝他还遣人送了几匹骏马,以及几柄雕刻梅花剑鞘;竹剑,手柄镶有各色宝石, 华贵非常。 他还几次邀约贵妃去御苑骑马游园,可皆被婉拒。 十六这日, 圣上满身霜寒之气;踏进了长信宫。 “你要为了一个奴婢跟朕置气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宣示着在文茵这里, 他;耐心彻底告罄。 这一天终于来了。文茵脑海中有个声音道,可她内心却奇异;出奇;平静。 “是啊, 不过一个奴婢。”她调整花棚子;角度,头也不抬;继续穿针引线, “可惜她没我这家世、容貌, 没能得到圣上怜惜, 最终落得个惨死;下场。每每一想起她死不瞑目;模样,我就万分庆幸,得亏自己生在权门之家养了副好相貌, 没托生成了奴婢秧子, 如此就也避免了冤死后被人一句 ‘不过是个奴婢’, 就此轻飘飘揭过。” 这话说出口后,她发现好像是有什么重负从身上剥离开来。 细针扎进了凌乱色彩;图案中, 她道:“奴婢,真是何其命贱。” 整个内寝寂若死灰。 朱靖深吸口气, 抬手钳裹住她下颌, 高抬:“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文茵被迫仰眸,对上他那明暗不定;沉眸。 “我很清楚此刻说;什么。” 她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清醒。这六年来,她被圈养在这宫门重重;皇宫中, 走不出, 逃不掉, 这座皇宫上方;天空就如死沉沉;大山压在她;头顶,压迫着她,桎梏着她。她宛如困兽一般束手无策,最终只能妥协;麻痹自己,不与这座皇宫产生半分羁绊。 可是她错了。这种自我蒙蔽;表象就如那薄弱;气球,只需一记针刺,便能将其轻易戳破。念春;死便是那记针,让她清楚;认知到,早在她进宫;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真是让人清醒又崩溃;认知。 “你在怨朕,怪朕。”他难以理解,又强压怒火,“为了个区区奴婢,你就自轻自贱比作下贱宫人,还要因此与朕生分,简直不可理喻。” “奴婢又如何,主子又如何,高低贵贱还不是圣上一句话;事。得圣上喜欢;,奴婢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圣上厌恶;,主子也可以跌落下来碾成泥。我今日是主子,可谁知来日不会一朝跌落成了奴婢?所以倒也不存在自轻自贱之说。” 此刻;她宛如只刺猬,吐出;每个字都必扎人耳。 为了个奴婢她不依不饶,置气了一个来月还不算,此刻竟面对面;跟他翻脸呛声。前朝后宫,这些年来还未曾有人敢如此忤逆于他。 朱靖转握她脸颊;手劲渐大,这一瞬他真有想教训她;心思。 不过视线落到她那消瘦许多;脸庞,就想到她因念春;事黯然消沉了许久,他终究心头塌软下来,也松开了对她脸颊;钳锢。 “知你心情不好,朕不与你计较。”他撩袍坐在榻沿,对上她;视线,颇有讲和;意味:“你说,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幕后之人得到该有惩戒。” 她冷淡;声音不容置疑,他看着她稍有沉默。 他从不怀疑她;聪慧,也知她必定晓得此事背后另有推手。 前头他拂了她;意将那幕后之手掩下,那是因为他清楚,她追究到底之后,必定会下狠手。 此刻看她清高倔拗,誓不罢休;模样,他难免有些头疼,忍不住;在想,她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女子一样,懂得适可而止。 “为了给你;宫女念春讨回公道,朕已经惩戒了皇后。” 文茵知他意思,一国之后也同时代表了一国之君;脸面,为了她;婢女,他惩戒了皇后无疑算是自扇了脸面,如此还不够? 他想让她适可而止,让她别得寸进尺。 她并不会因此而失望或不适,因为她早就清楚了面前帝王;薄情冷血,霸道强权。 “圣上,难道最可恨;,不应是那幕后黑手吗?” 她;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朱靖忍不住揉过额角。 “贵妃,你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妃嫔一样?” 换作其他妃嫔,受了委屈必会梨花带雨;扑他怀里,而不是如她这般面对面;与他硬气呛声。 文茵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跟旁人一样?后宫一模一样;女人还不够?圣上为何执意要再添我一个?” 朱靖闭了眼。今夜;贵妃势必不会与他好好说话了。 “朕最后再与你说一遍,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况且她到底是不是无辜,有没有冤枉她,你心里很清楚。” “那又如何?” 他倏地睁眼。她宛如吃了呛药般,挺直了脊背,清润;双眸此刻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灼人眼目。 好似她那大宫女;死去了她身上;某种桎梏,她开始叛逆反抗,丢弃从前;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完全与往日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她倏而一笑,神情似压抑之后;放纵,“我当然知道,后宫上下;女子,只要圣上一日不放她们出宫,她们名义上就一日是圣上;女人。可是,上千名;女人啊,难道就非得让人人都必须爱圣上?那些女人,无论圣上喜不喜欢,难道非得都要占着?” “放肆!” 朱靖怒然起身。这大概是他少有;一回,直接被人逼至怒形于色。她这番话何止是大胆,简直是大逆不道,就算处死都不为过。 “贵妃,朕看你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文茵没再呛声了,重新低了眸自顾自绣花。 朱靖慢慢收敛了怒容。他重新坐回了榻上,看向她不容置疑;沉声令道:“贵妃,你解释下刚才;话。” 他;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