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娘娘贵人事多,怕是已经不记得微臣了。” 自嘲的这一声,让文茵诧异的转眸。 而另外一侧,未曾有人注意的山林一处,娴妃神色变幻莫测的看着远处那幕。今个大皇子读书读累了,她遂带着大皇子出来逛逛,倒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出。 在远远瞧见那躺在地上的文臣直视贵妃时,她就隐约觉得气氛似有微妙了,再隐约听得那人的话,她心头更是突的一跳。 这是被她撞见了,故人相逢? “母妃……”大皇子刚要出声,却被他母妃以眼神制止住。 娴妃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远处的两人,身侧的手不由攥紧。 其实马贺冲动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赶忙将视线别过,连声直道微臣失言了。 即便多年过去,曾经的那些旖念至如今已几乎荡然无存,可对方到底是少年时候倾慕过的人,眼见着多年再见对方却已经认不出自己,那一刻他难免有些受激,有些不合时宜的话就于冲动下不经脑的就脱口而出。 可几乎刹那他就悔的要死,尤其一想到那醋劲大的圣上他就后背冷汗直冒,恨不得拍烂自己这张嘴。他这是吃沙子没吃够啊! 文茵见他脸色变幻,好似也猜到他内心所想,也没继续追问什么,更没在此地多做停留,静默的旋身离开了。 刚经他突来的那一句,她后知后觉的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 六年的时间太久,加之对方皮肤黑了,唇上续了胡子,概因公事操劳导致面上纹路加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上了年岁的中年文臣,遂她一时没认出来对方是曾经那个朝气蓬勃的爱笑少年郎。 不是没注意到她离去时,马贺那长松口气的模样。不过对于物是人非,她也没太多感触,毕竟这世上谁又能一成不变呢? “娘娘!哎哟我的娘娘!” 急切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文茵回了神寻声看去,就见冯保带着一群人心急火燎的朝她的方向而来。不等近了,她就一眼见到冯保身侧那穿着绯色官袍的内监,脚步急促匆忙,面上是少有的紧张。 待近了,他的目光却又迅速垂下,再次变回那个卑谦的,木然的,木偶般,雕塑般的人。 “哎哟我的娘娘,您可吓死奴才了,您没事吧?” 冯保捂着胸口心都要跳了出来。天知道当宫人禀说娘娘撞马了时,他真是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好在娘娘没事,否则圣上还不得剥他皮! “我没事,是我的马撞到了那边那个大人。”文茵朝后面那地上躺着那人方向指了下,“只怕那大人被撞个不轻,待会大监好生让太医给他诊治下。” 冯保抚胸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哦,娘娘放心便是。” 只是撞了个大人,没撞到娘娘就好……冯保后知后觉就想到可能被撞的那个大人,当即呼吸一滞,不动声色的凝了眼神迅速朝那躺地之人瞄去。 下一刻脸色绿了瞬。怎么这般巧! 冯保勉强回了神色,让人去给娘娘牵马来。 “这会日头烈了,娘娘不妨回去歇会晌,待晌午过后日头不那么毒了,再出来游玩不迟。” 文茵颔首。 徐世衡牵了那匹白马过来,冯保亲扶了贵妃上马。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苍茫寥廓的大草原上,晌午的日头照得大地一片金辉。 有人牵马沉默而行,有人落眸无声看那落在草原上的踽踽孤影。 日落之时,雄浑的号角声自山林深处传出。 与此同时,雷霆万钧的马蹄声也响彻在这片塞北草原之上。伴着金鼓齐鸣声,围猎了一整日的众人满载而归。 冯保早早的就在主帐外头候着,不等圣上勒停骏马,就忙不迭的上前伺候。 朱靖随手扔过长弓,冯保眼疾手快稳稳接过,眼神瞥见对方手里那如焰火般的红狐狸皮子,当即惊赞道:“毫锋纤齐,当真是难得一遇的好皮子。” 朱靖翻身下马,手掌轻抚着那水滑柔顺的皮毛,笑道:“你这奴才旁处好不好不论,这眼光是绝等的好。” “那自然是在圣上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下,奴才这粗拙的双眼方受了点化。”冯保边小跑跟着,边道:“到底是圣上是受上天眷顾之人,头一天行猎就轻易打着这难得一遇的火狐狸。” “也着实是运气了。” 他也没料到刚一出行就能遇到这般上等的货色。在见到那般耀目红色的第一眼,他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这皮子极适合她。 “对了,贵妃呢?” “娘娘兴致好着呢,上午时候去林里打了两只山鸡,晌午过后就去采摘野果野菜去了。这会还在外头挖野菜呢。” 朱靖忍俊不禁:“她挖野菜?她认识吗?” 冯保放好长弓,就上前给卸下那身沾了斑斑血迹的黑金铠甲。 “圣上可别小瞧娘娘,娘娘挖的野菜奴才也瞧见了,可不带差的呢。” 朱靖手解着领口,掀眸,“有你这话,朕就等着看今晚那山鸡炖野菜是何等成色。可别让朕瞧见了里头有青草,否则有你这奴才吃草的时候。” 冯保苦笑说:“那奴才待会也得跟着圣上一道瞧瞧娘娘去。” 朱靖玩笑道了声:“就不许你去,在这好好待着。” 铠甲下的绸衣尽是粘腻的汗,朱靖吩咐了声上水,冯保就忙招呼人将浴桶赶紧搬进帐中。 “对了圣上,今个还有一事向您禀告。” “何事?” 冯保遂赶紧趁着对方心情好时,避重就轻的将贵妃娘娘的马撞了马侍郎的事说了出来。 他已经很斟酌着词句,已经尽量将此间事描述成一个偶然的意外事件,可对方解腰间系带的手却在这一瞬停住了,余光瞥见对方面色的神色也淡了几分笑意。 “贵妃下马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