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部分内幕一旦被戳破,势必引起保皇党的大举攻讦,皇党和太后党之间,又会在朝堂上斗个不停,落到江湖,放至整个天下,必将是一场极为剧烈的大风暴。
虽然也察觉到事情还有蹊跷,但是赵王却选择明哲保身,压制住心中的不解与诱惑,依旧没有入那温泉底部一观。
有些答桉,看了和没有看,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知道的太多,就不安全了。
哪怕是他是大恒宗氏,堂堂赵王,也是一样。
另一边,叶楚萧收好云梦大鼎,同时也整理着进一步的计划。
让云梦泽水族‘失控’,放弃云梦泽八州之地,本就在他的主计划与备选计划之中。
只是原定的主计划里,推行的手段,要更温和一些。
不像现在这般,直接以引爆矛盾的方式,表现的激烈。
跟随着石璜返回刑部,石璜果不其然,便召集了大量银章以上的捕头开大会。
“即刻起,抽调所有得空的铜章以上捕头,奔赴云梦周遭八州之地。”
“如遇洪、涝、旱等天灾,有当地官员勾结地方氏族,趁机囤积粮食,逼民卖田者,证据完整,可斩!”
“如有商贾,肆意哄抬粮价者,可斩!”
“如有借机闹事,趁乱造反、传教、蛊惑乡民者,可斩!”
石璜斩钉截铁,短短数十秒,便接连道出了十二个‘斩’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便绷紧了精神,挺直了背嵴,被石璜一连多个‘斩’字,带进了肃杀之风中。
闻讯而来的刑部尚书袁慎,走进来的时候,正听到石璜说:“有假借皇命,随意开坝掘堤,毁农而保绅者,可斩!”
“石公爷!太过激烈了!”
“而且,此举···大大僭越了。”袁慎劝道。
石璜怒道:“云梦水族一旦从八州之地撤走,八州水汽必乱,长者一两月,短则十数天,八州定生灾祸,若是再被地方上的那些蛀虫乱治一通,只怕八州就要毁于旦夕了。”
“即便如此,咱们也需先上报天子与太后,再于朝中商议,定下策略之后,再行事···。”袁慎说道。
石璜叹息道:“老夫焉能不知,若是果真如此暴烈行事,又不经过六部商议许可,是为我六扇门引祸?”
“只是这满朝上下,多半卷入党争之中,此事怕是又有好一阵的相互攀扯。”
“要等到具体有个条陈之时,只怕八州之地,早已是糜烂不堪。”
“大恒失云梦八州,便失了过半的米粮产出,待到来年,若是再有酷毒之地,爆发几场天灾,整个大恒都乱了。”
说着,石璜一摆手道:“如有罪过,便由老夫我,一力承担。”
“唐公高义,以死祭道,成全数十年的无暇之界,我等也不能辜负他的期待,不仅没有等来盛世,反复让这世道乱起来。”
袁慎闻言不语,显然是被石璜说服。
而在场的诸多金章、银章捕头们,也都各有神情。
有些显得亢奋、激动,显然被石璜的言辞影响,热血澎湃。
但是也有一部分,面露犹豫和迟疑,显然察觉到了这么推行出去,会引发何等不测的后果。
石璜虽说是他一力承担,但事情闹大了,又岂是一人挡的住的?
唐素侗死后,昔日跟随他一同变法的那些人,不也是贬的贬、死的死?
“我会向朝廷请命,率一支队伍,先去云梦泽,安抚云梦泽龙王、龙后,若是能说服云梦水族不撤出八州之地,此事便只是虚惊一场。”袁慎说道。
石璜闻言,稍稍一愣,紧接着抱拳作揖。
“袁兄,高义!”
如这类对外联盟、商讨、出使之事,本归礼部管辖,用不着一个刑部尚书出马。
但是这里面有大坑,成了无多少功绩,失败了却必然要背大大的黑锅。
礼部官员多是保皇党,如今正打算借着这个由头,肆意打压太后一系的人马,只怕恨不得事情闹大,又怎会出面帮忙解决问题?
朝野之中,有人忧国忧民,忧心百姓。
自然也有人,只为谋求私利,将众生当做棋子。
叶楚萧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类人。
索性,他早已不局限和定义自己。
在超凡的世界里,只要拥有着绝对的实力,那么任何出现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两位大人!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是否能行!”叶楚萧开口说道。
袁慎和石璜,连同在场的诸多捕头,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叶楚萧的身上。
此时,倒也无人呵斥他。
只是大多数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审视。
“此事前因后果,我也算是有参与,多少有几分发言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