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潮水之中,一道道犹如墨汁渲染般的身影,从潮水之中站立起来。 他们没有面庞,没有十分完整、精细的身体结构,各式各样的武器,从他们的身体里蔓延、生长出来,却散发着惊人的寒意。 整个天地,都笼罩在这种仿佛没有边际的寒冷与单调里。 叶楚萧对外界天地能量的感应,早已经被切断。 但是叶楚萧却并未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神树灵根早就跟随着叶楚萧的成长,而变得愈发的强大、神异。 它本质上就是叶楚萧灵魂态的一种外显,以前叶楚萧是借用别人的精神帮忙培育蕴养,而现在他自己的灵魂早已强壮无比,自己蕴养灵根,才是正途。 当叶楚萧的灵魂,获得远超同境界的强大时,他的灵根也已经扎入了更加深邃的层次,早已不单单只是从浅层的世界表象之中,萃取能量。 透过蔓延至虚无的精神,他的灵根,也能从无尽虚空之中,抽出能量来,供给叶楚萧挥洒使用。 当然,其中塑能天赋,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黑色的潮水,开始进一步的蔓延。 它们变得粘稠,像是泥沼,也像是沥青,沾在叶楚萧的脚底,却要将他拉拽入深渊。 浓郁的黑色,写满了整张画卷。 操纵这一切的人,要将整个阵法变得更加的单调。 哪怕是因此失所谓的平衡。 黑白的对立里,解法依旧存在。 但如果只剩下了纯粹的黑,那么这个阵图画卷的领域,就算是被彻底的钉死了门窗,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一道身影动了。 紧接着,更多的身影,全都掀开了凶恶的獠牙。 叶楚萧的目光,只是锁定着自己的刀尖,没有去管理其它的琐碎。 他之所以要打这一战,目的是为了在强大的压迫力下,促使自身纵身一跃,通过战斗的方式,让那些固化在他脑子里的知识,变成身体自然而然的本能。 如果已经成型的思想,成为了阻拦前进脚步的障碍。 那就不去想,只去做便可。 飒! 叶楚萧手中的刀,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突然的动了。 无论是九天之上,还是九渊之下,都诞生出了黑白之外的颜色。 这原本即将纯色化的世界,被叶楚萧强行拉回了更多的颜色。 原本运转中的阵法,就像是转动的齿轮里,卡入了一颗螺丝钉。 炽热的岩浆,与青紫的雷霆,在叶楚萧的一刀之下,仿佛被强行的勾连、串接在了一起。 这片只容纳黑白的画中符阵世界,被叶楚萧的一刀割开了口子,这就是领域碰撞的结果。 叶楚萧盯着刀尖,是因为他在等待着刀尖之上的领域晕开。 真正的意境修士,他的意志,是不会只附着在刀锋之上的。 就像一个真正的王者,绝对不应该只是军队的统帅。 雷霆与地火,相互碰撞,溅射出来的灼热与狂勐,将那些从浓稠黑潮里诞生的身影,全都撕碎。 只是这些本就没有真正生命力的东西,复苏的很快,并且随着被击碎,反而变得愈发的强大、结实。 它们似乎汲取了从叶楚萧这里给予的经验与养份,变得更加的细致了一些,用的武器,也开始更加针对叶楚萧。 即使有天雷与地火的强行闯入,这里依旧是一个埋葬强者的泥沼。 活着的人总有极限,总是会疲惫。 但是这些通过领域、阵法、符箓、画技融合出来的玩意,它们不会疲惫,在设定好的规则里,也不会有极限。 这些黑色的身影,何尝不是那雪人的变化? 流转而已。 称不上轮回。 周围死气荡漾若潮汐。 叶楚萧却对它们视而不见。 昔日苦心求得的刀法,如今叶楚萧却并不在依仗它。 这不是忘却过去,只是一个从十到百的过程而已。 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追求与目的,并不冲突。 长生刀是弄险求生之刀。 一直走钢丝,徘回在生死之间,却永远受限于长生刀,成为它的刀奴。 叶楚萧甚至可以肯定,按部就班学习、使用长生刀的人,都没有获得过长生的青睐。 它的名字,也是误解。 一刀连着一刀,一招接着一招。 这幅黑白画卷里的身影,一次次的碎掉,然后一次次的重组。 每一次重组,都会变化一番姿态,每次出现后,它们都会更强,仿佛无休无止。 至于端木琳,她一直旁观着,甚至处于叶楚萧的保护状态之下。 她既是叶楚萧的后手,也是此刻叶楚萧刻意暴露的软肋。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端木琳,叶楚萧可能会本能的撕开空间,纵身遁走。 那就浪费了这难得的修行之所、破境之绝境。 不断增强的压力下,叶楚萧的刀,突然变得空灵起来,带着一种仿佛青烟渗透灵魂般的质感。 这是叶楚萧再一次下意识的脱离原本的藩篱,依照本能行到刀,闯入一个不成熟,但足够自由的境地。 这是很难得的。 因为越是成熟的体系,就越难以打破顽疾。 然而没有什么是永远完美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百分百挪移适配的。 长生刀、刀主九式以及叶楚萧曾经学过、感知过的各种刀法、技法,此时都化作了另一种奇特的物质,融入了叶楚萧向外延伸的精神触角之中。 伴随着叶楚萧的刀锋勐拽。 原本在阵战之外,负责操纵战局的魔局黄阵图,感觉精神一恍忽,心神竟然被拉入了阵中,附着在受他操纵的那些身影中。 这突然的变故,让黄阵图感到骇然。 虽然他理解其中的原理,但从未想过,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轻易之间,逆转了操纵因果。 让操作傀儡之人,逆反效果,成为被其操作的傀儡。 看似简单的原理背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