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随意在符上画了几道,往她背上一拍:“无故骚扰刑狱司少司寇,干扰公事,黑线仙祠搓线侍者肃霜,禁言五日,以儆效尤。” 捏住脑壳的手指飞快撤离,肃霜终于得以回头,却只见到少司寇远去的背影。 她想叫住他,一张嘴却发现出不了声——禁言五日? “我的回礼,送你了。”少司寇余音袅袅。 她干什么了要被禁言五日?就是跟他友好地说了两句话,礼貌又不失亲昵地摸了摸手,还送了一颗很喜欢的辛夷花耳坠而已嘛! 被刑狱司下了惩罚术的神族,头顶都有雷云笼罩,罪行轻重不同,雷云大小也不同,没一会儿,肃霜头顶便凝起茶杯大小的一团黑云,天雷如金线似的细,嘤嘤嗡嗡地劈在头皮上,又麻又痒。 她连施好几个术,怎样也解不了禁言,终于懊丧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大意了,还以为薅凶兽毛后全身而退,结果凶兽回头就用尾巴抽她一下子。 吸取教训吸取教训,少司寇不能随便碰手,那下回她试试胳膊。 眼看玉清园内神来神往,很多视线都朝头顶的小雷云瞥来,肃霜赶紧往僻静处躲。 早知道她就不穿黑线仙祠的侍者衣了,麻烦得很。 好在源明帝君见客人们来得差不多,便举起酒杯,霎时间诸神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朗声道:“承蒙诸位同僚爱惜,共赴此宴。轩辕丘玉清园乃天帝花园,源明本不该僭越……” 雍和元君冰冷的声音骤然打断他:“你已经僭越了!我告诉你,天帝之位怎样也轮不到你!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四周“嗡”一声炸开,源明帝君不动声色,他身侧的文象神君怒道:“雍和!你连帝君今日宴请的真正缘故都不知道!竟敢这样胡言乱语!” “不就是捏造出一个天帝的宝珠?”雍和元君冷笑,“你们这些捧臭脚的胡诌几句,就想推他上帝座?可笑!用你们芝麻大的脑仁好好想想也晓得多荒唐!真以为整个天界随你们摆布了?” 源明帝君止住文象,温言道:“雍和元君说笑了,天之道悬于万物众生,天帝应天之道而生,源明何德何能,岂敢觊觎帝座?此事怪我,宝珠一事离奇而重大,请柬内无法详说。” 他摊开手掌,掌心内赫然一粒浑圆宝珠,其色如墨,内里隐有金光闪烁。 “此珠是文象神君在天河畔钓鱼时偶然得之,以神力灌注其中,珠上便会浮现文字。” 源明帝君将神力灌入宝珠,果然上面很快悬起数枚金字,然而光彩黯淡,唯有一个“羲”字金光璀璨。 “上上代天帝与帝后伉俪情深,天帝忙碌,不能时时与妻儿团聚,遂将他们的名封入宝珠,思念时灌注神力,便如亲眼所见。” 终于有神族反应过来,指着那“羲”字惊道:“莫非是重羲太子仍在世?” 说起重羲太子,多数仙神对他印象并不深,只记得他年纪还很小时便做了太子,但后来不知何事惹得上上代天帝对其十分不喜,没几年天界又有了大劫,传闻中这位太子是陨灭在第一次大劫里。 源明帝君颔首叹道:“正是重羲太子。都说他已陨灭大劫中,不过帝后极宠爱重羲,既然宝珠上能现出他的名,或许当年帝后另有安排,留下了天帝血脉。” 诸神不由惊喜万分。 上上代天帝在大劫中陨灭后,因子嗣都还太年幼,继任者便选了他唯一的兄弟,而这继任者把剩下的帝子帝女都在大劫里祸害完了,这才导致天界万年来始终没有新天帝。 既然有帝子现世,对天界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他在何处?”有性急的神族们连声问。 源明帝君不免怅然:“这便是我设宴的目的,宝珠似乎并不能让我见到这位重羲太子,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天界能者众多,若能早日寻到他,天帝之位便不用再悬空了。” 四周又“嗡”一声炸开,喧嚣声浪中,雍和元君的声音分外冷淡:“重羲任性暴虐,小小年纪就恶名在外,吉光一族的少君是不是命丧他手?当年此事虽被帝后压下,知情者可并不少!你们要这种货色当天帝?” 肃霜正看热闹,不防突然扯上自己的陈年旧事,不由滋味复杂。 吉灯少君身体羸弱,更兼满面瘴气斑,几乎没见过外人,加上父母都竭力避免在外提她,她在天界就是个透明的,想不到过去万年,还能听到这些旧事。 那边厢,源明帝君终于露出怒色:“雍和元君是为着看不惯我,不惜放逐整个天界?” 雍和元君冷道:“我看是你想放逐整个天界!推那个重羲上帝座?他真成了天帝,这天上地下迟早被祸害一空!何况谁知道宝珠是真是假?文象素来最会捧你臭脚,钓鱼钓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