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散的神力,她又合上眼,忽听窗边传来祝玄的声音,听着是在用传音符。 “……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必会用尽全力撕咬,这么多年他能收拢这么多愿意跟随他的,可不只是鬼蜮伎俩。我一时回不去,獓因这里情况有些诡异,只怕不简单,你好生在天界镇住场子,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用传音符。” 尖利竹哨般的声音呼啸而去,肃霜立即钻进被子。 床帐被揭开,她屏息静气地装睡,没一会儿,低沉的声音便道:“在装睡?那就留下吧。” 祝玄既没继续搞那个“我是谁”的审问,也没掀被子掐脑袋,他又走去窗边,这次是用召唤令,吩咐留在下界的乙部秋官们尽数回天界。 听起来好像是天界出什么事了,把秋官们都遣回?他不回? 肃霜一下明白“那就留下吧”的意思,他竟是打算孤身搞定獓因?瞧他能的。 他能归他能,仙丹并不能,爱惜性命的肃霜立即起身,顾不上昨晚种种尴尬,一把揭开床帐,开口道:“少司寇,我也该回天界吧?那我马上走?” 站在窗边的神君转过身来看她,华贵的氅衣胜雪,束发细丝绳上的宝珠落在耳畔,映着满室春日暖阳,实实是笔墨难描的风姿轮廓。 祝玄穿宽袖氅衣的时候不多,但每次只要一穿,马上就从冷锐的刀变成从容高贵的神君公子,尤其他的氅衣多浅色,更让他多了一层平日少有的清雅。 肃霜没想到他会做春日游玩般的打扮,愣了一瞬,下一刻便见他缓步而来。 “头还疼么?”祝玄俯身坐在床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肃霜侧首避让他的视线,低声道:“不疼了,谢谢少司寇帮我,我……” 后脑勺被兜住,避让的动作被迫停下,祝玄凑近,却是盯着她的脸。 春日阳光扫了些许在她面颊上,上面那些时常叛逆他的小绒毛此时没有炸立,她眼里微微荡漾的,更像是无措。 奇异的怜惜抬头,这次还有一点喜悦,祝玄又去刮绒毛,用手指轻轻刮。 “以后不会这样了吧?”他问得好似一语双关。 虽是问话,却更像暗藏锋利的告诫,也并不听她作答,他端了杯凫茈茶,递到她唇边。 肃霜垂睫饮了半杯,若无其事地旧话重提:“少司寇,我是不是该回……” 一语未了,窗外风声忽然大起,祝玄没有回头,只晃了下手臂,木窗登时大开,但见天边正有一辆巨大的妖君车辇行来。 “谁叫你装睡?现在迟了。”他语带讥诮,“獓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