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碧绿小针悬在祝玄身周一尺处,像触到铜墙铁壁,半寸也进不得,被他长袖一拂,如雨般散落下去。 他旋身而起,一脚将晏水神女的双剑踢飞,却听三危山神急道:“去救他!我已经召来了!” 又召什么?这帮家伙还真是层出不穷的杀招。 祝玄手掌张开,现了形的玄凝术一把抓住三危山神的身体,下一刻便见天顶突然溢出万丈金光。 金光里带着滔天的肃杀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祝玄冷道:“白虎?你们不是神战司战将,是星宿司的星官?放纵白虎下界,这方圆百里的凡人之命,你们不顾了?” 白虎是是真正的神兽,是凝聚杀伐神力的象征,所过处万灵俱灭,他们竟如此轻而易举放它来下界。 那三危山神被玄凝术抓得骨头碎了大半,正强撑着一声不吭,闻言冷笑道:“看不出血腥之名传遍天上地下的少司寇还会爱护凡人?死上区区数百凡人,换来你这真正的杀神再不杀戮,划算得很!” “你说划算就划算?你是什么东西。” 祝玄看也不看他,只望向越来越厚的金云,白虎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可怕的低哮声也渐行渐近。 他的眉头皱了一瞬,终于还是晃了下指尖,身后幽幽凝聚起一根漆黑宝剑。 “飒”一声清响,宝剑利落地划过一道弧光,黑雾似滴入水中的墨,顷刻间膨胀开,方圆百里的天空迅速暗如黑夜。 水墨般的巨大神像在天顶凝聚,很快便被汹涌的黑雾遮挡,黑雾来势汹汹,顷刻间四下暗得伸手不见五指,金云之上的景象也被遮了个严实。 肃霜正撑圆了眼睛张望,冷不丁祝玄的手盖在扇面上,精准地挡住了视线。 他搞什么玄乎东西?看都不给看了? 肃霜只好拉长耳朵去听,她对自己的听觉很有自信,然而过了许久,上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安静异常。 三危山神不屑一顾:“故弄玄虚!” 他倒是十分硬气,一点求饶的意思也没有。 祝玄淡道:“你最好把你两个同僚都叫回来,主动来了,我给他们一个痛快,不然待会儿落在我手里,明年今日才是你们殒命时。” 说话间,天顶黑雾偶然露出一线罅隙,巨大的神像已变了模样,足下踏着两条金龙,背上还有金龙缠绕,写满漆黑文字的神言丝缎遮挡他的眼睛,巨大的白虎像猫一般匍匐在神像膝头,正被轻轻揉摸脑袋。 怎会如此?! 三危山神一个激灵,电光石火间反应过来什么,却听祝玄轻道:“你看到了?” 银龙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咬断了他的头颅。 肃杀的金云缓缓消散,依依不舍的白虎重回天界,笼罩四野的黑雾终于一寸寸消退,天顶只留下水墨般的神像,合目沉思,毫发无伤。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晏水神女望见三危山神散了一半的神躯,身外化身一瞬间多了十几个,不要命般朝祝玄扑来。 祝玄利落地避开攻势,银龙打了个旋,朝萧陵山神追去,一口将他咬住,他痛得嘶声惨叫:“别冲动!快逃!” “你们倒是颇有情谊。”祝玄的声音从龙头上传来。 见他如此游刃有余,萧陵山神不由感到一丝绝望。 得知要对付刑狱司少司寇时,他们几个星官并未当做天大的难题,两头疯犬一个不过是用些残忍手段杀妖,另一个更有“强取豪夺”这样可笑的恶名,说到底,诸神是因着水德玄帝才给他们几分面子。 然而真正对上手,他们才发觉大错特错,这一场毫无悬念是他们输了。 他惨然道:“少司寇,我等不过是听命行事,你何必为难我们?” “眼见要输,就开始卖惨?” 祝玄笑得刻薄:“你们霸占洞府冒充山川之神,想来原主人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涂河龙王一家上下百口,杀的时候干脆利落,怎么刀架自己脖子上就不痛快了?说什么听命行事,源明老儿以为自己手眼通天,哄得你们也当了真而已。不然这样,把龙王灭门一事前前后后一字不漏说给我听,我给你个痛快。” 他一面说,一面指尖朝紧追不舍的晏水神女一指,漆黑的宝剑“飒”一声响,犀利的剑意砸得她重重摔在地上。 她阴冷的目光追着银龙,她早就发现了,祝玄一直带着一柄不合时宜的纸折扇,动作间将折扇护得密不透风,显见十分在意。 直觉告诉她,这是疯犬的软肋。 她的双剑流星般飞舞起来,倾注了全部神力,不顾一切刺向折扇,一面急叫:“快开封印!” “叮叮”两声脆响,双剑撞在祝玄抬起的胳膊上,碎成了好几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