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正在尽速筹备之中。” 张平原最后总结陈词道:“另外有一项最棘手的事项为:前线无可增派的主将,此又该何以应对?” 秦献章此刻须发皆白,他闭眼良久,久到大家认为他已经睡着。 皇帝明昭轻轻咳嗽一声,便听闻秦献章长舒一口气。 “岂不闻乌合之众不可用哉?”秦献章缓缓睁眼道:“战马需调教、训练、教其熟识号令,兵火,克服恐惧之心。骤然征集的乌合之人不可用,骤然征集的马匹亦不堪用。” 殿内所有人脸色纷纷变色。 “那么将军可有良策?” 将军思索良久,轻轻吐出一句话:“臣请魏海大人复述当日见闻。” 候在殿外的魏海身负重枷,被提了上来。 他浑身颤抖,抬头看看皇帝,又看了看太子,太子却不看他,低头看着桌面,然后轻轻点了两点头,又悄悄用手掌压了压,似有抚慰之意。 魏海便安静下来,说道当日事情的发生经过。 “初时,臣与守将皆遵从大将军之命,守关不出。但敌军根本未来挑衅叫战,反而万分平静,臣登上箭楼远望,发现敌军兵容不整。臣又获探马回报,说敌军大营处,间有小队士兵偷偷离营狩猎取乐。” “于是臣大喜,又派小队军士趁机活捉了几名开小差的敌军士兵。敌军士兵在拷打之下告知臣等,说该支军队负责攻打哀山关,但守将是大夏王最小的儿子,名叫慕容政,慕容政自小纨绔不识军事,故此对军队管制十分之松散,且日夜酗酒纵乐,根本无心攻打哀山关。慕容政还公开说,这次打仗南朝根本无力反抗也不敢出城,他就是跟着主将来吓唬吓唬一下南朝,军功轻松到手,就可以回朝夺嫡了。夺嫡事大,夺关事小,他根本无心战事。” “臣等闻之后大喜,也等不及通知将军,便趁夜组织所辖大军,欲偷袭哀山关敌军,活捉大夏王之幼子慕容政,则一举即可扭转战局!” “谁知臣等夜袭大营时,竟发现半数为空营,待到臣等发觉大事不好之时,臣等大军左右两翼皆冒出无数敌军突袭,臣等立刻带军边战边撤,死战不得脱,奔走四五日,终于被团团围住。臣死战不得脱,濒临绝境,欲自刎以谢圣恩,又恐……” “好了……”秦献章打断魏海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秦献章无意再让魏海继续说明后续解围后即溃逃甩下援兵一事,只是盯着烛火淡淡叹息一声。 众人皆屏气等他说话。 他便缓缓说道:“臣曾闻大夏的储君是一名非常纨绔纵情酒色的浪荡子弟,其不务正业的名声在外,历来为大夏国民所不耻。其母为大夏先王的宠妾,该浪荡子以母宠而得储君之位,不论血统、才学、德行皆为大夏国诸王子之下等。因此子不为国民众臣所喜,故鲜少露面于公众之间。” 众臣之中,有人发出轻笑和送了一口气的声音。 秦献章睁开双眼,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在座各人。 “但臣细细查问潜伏大夏多年的细作,又得知,大夏国亦有一名神秘的王子,不知排行,也是宠妾之子,他善于游历四方,却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只知他常常交游各部落属国,熟知各部落的语言风俗,又常登临山川湖海,对地形地貌了然于心。在市井之间熟知市井之事,在朝堂之上又深谙朝堂要务,至于骑术射猎均不在话下。该王子同样鲜少露面。” 众臣闻言便纷纷面露不解。 “当日北军来犯,臣只道中军主帅副帅皆非王族,便松了一口气,便将城防最坚固的哀山关交给魏大人镇守,自己来镇守太苍城。虽说探马也曾打探到哀山关大军的王子旗号,闻说是该名纨绔王储领军,臣便没放在心上。 臣以为,哀山关-太苍城-剑锋关,二关一城,互为拱卫,互为倚仗,只要这一线固若金汤,则敌军定无法攻破我边关防务,此战无忧。” “谁知魏海大人竟落入该王储精心设计的重重陷阱之中,我军防线最终竟几被击溃,今日细细想来,那一名浪荡名声在外的王储,与那一名善于游历的神秘王子,恐怕是同一人。若真是如此,这位慕容政,善于寻找薄弱点,敢为非凡之功,浪荡之形在外,谋略心机在内,当是十分可怖。” “臣等,终究是轻敌了。” 众臣闻言皆陷入沉默,书房内一片寂静。 周施施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一时竟忘了继续笔录。 她不由得把目光从那位也有着锐利目光的老将军身上收回,望向黑漆漆的窗外,心想这位慕容政,竟是何等人物?!可惜这里是异时空,若是真实历史里,她可能还能约摸想起来这是哪位大人物吧? 她又抬头看看众人,此刻的三皇子坐在她前方,眼观鼻,鼻观心,面容平静,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