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裴莳琅单手撑着脑袋,观察着温翎的脸,她神情专注而认真,手指修长如白玉,缓慢而有力度地磨着墨。 “今日来找事的叫莫淮山,他与他堂兄向来与我们不和。施璟和乃是西河布商之子,家族底蕴深厚,据说已经有旁支子弟在长安入仕,以后渐渐脱了商户之名也不无可能。因此施老爷子提前送家中这根独苗来弘升馆见见世面,结交些好的人脉。不过我瞧着他本人倒是没这个想法,但是他吃喝玩乐全靠他老爷子出钱,可不敢忤逆。” 施璟和与于延卿窃窃私语中,全然不知自己的底细已经被好友出卖了。 “与施璟和说话的那个黑块头叫于延卿,家中父亲乃是城守中将,是阿兄的部下。为人憨厚,但是武功不错,平日里莫家兄弟若是来找事,他一人能打五个。” 温翎认真记下几人的名字和样貌,没注意裴莳琅越发靠近的脸。她微微偏头,就见他线条分明的侧颜,嘴唇一张一合煞是诱人。 “那书呆子你方才也听到璟和说了,他是馆主的儿子,平日里的校考还得靠他帮忙。” 将舞弊说得如此轻松,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裴莳琅猝不及防地抬头,一双眼眸撞入他的眼中,四目相对间,裴莳琅恶劣的前进几分:“你,都明白了么?” 温翎半个身子后仰,眼底闪过惊讶,结巴道:“明,明白了。” 不就是一个好苗子带三个歪瓜裂枣的故事吗。 “诶,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施璟和凑过来在裴莳琅身边坐下,“方才听延卿说了,这几日他阿父日日出勤,居然还没抓到那个鬼刃。而且一月前杀了一人之后便再无踪迹,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裴莳琅坐直了身子道:“这有什么的,我家阿兄日夜防护,将西河把守得半只苍蝇都飞不出。傻子才会选择这个时候作案呢。” 施璟和却是一副你不懂其中奥妙的表情:“不不不,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鬼刃八年前在泗阳洲杀了最后一人,便了无音讯。泗阳洲节度使苦寻无果后这件事便成了悬案,可有人说曾经见到是魌阁的人带走了鬼刃。” “魌阁?”裴莳琅眉头微蹙,“居然是他们插手其中。” 魌阁,流传在民间的杀手组织,只认钱不认人。只要你给了足够的银子,便可杀了你想杀之人。传说有位富商因为得罪了该洲司马,被冤枉入狱,家破人亡。他的后人用尽全部家产与魌阁交易,魌阁便举阁追杀那位司马,哪怕他躲到长安,也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 至此有钱有恨找魌阁便成为民间一句俗语,魌阁内高手如云,且幕后阁主从未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及其目的。 江湖中唯有一个组织能与他们相抗衡,那便是危抚楼。据说是旧时那位武林盟主不甘被朝廷招安,带着江湖众多兄弟隐退江湖,隐姓埋名成立了这么个门派。不过楼中人都是侠肝义胆的好人,杀得都是恶人,劫富济贫。 二者之间一直在江湖中暗自较量,不过任凭群众们如何打闹,二者背后操控一切的幕后主使,皆无人得知。 “想想也是,杀手这一行可不好当,那鬼刃手段残忍武功高强,必然是魌阁要保护的对象。”施璟和不知为何居然有几分感慨。 “你的意思是,鬼刃归顺了魌阁,并且为魌阁做事?”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只杀了一人便消失不见了。要知道鬼刃一旦出手,不死八人他绝不收手,没人知道他为何要杀人,而且经过调查那些人与他素来不相识。”施璟和用了几分阴恻恻的声音道,“都说他是随心杀人……” 后面几位学子皆因为他的话感到汗毛树立,只听啪的一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白衣老者,庄重肃穆:“施璟和!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胡言乱语,昨日的功课可都背熟了?” “哎哟!先生您轻些。”施璟和灰溜溜爬回自个的位置,捂着脑袋十分不服。 信先生冷哼一声:“学不笃,知嬉乐,与侪不善,与师不尊。你们几个,何不如早些回家,过你们逍遥快活的日子去。”眼神阴郁的落在裴二郎身上,满是看不起与嘲讽。 信先生年轻时便受到莫老爷的栽培,他向来偏爱莫家人,对他们几个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先生何出此言呢?”温翎跪坐在地上虽显得有几分卑微,可她目光炯炯,“几位郎君一早便在这温习功课等候先生教学,何来学不笃?来了学堂便不是为了嬉乐,几位郎君之间和睦有加,方才还在一起讨论策论,又何为与侪不善?方才施郎君也并无对先生不敬,先生又是从何处认定他们与师不尊的呢?” 她语气柔软,微蹙着的眉似乎真的是心存困惑,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话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反倒像是在寻求解惑一般。 “你……”信先生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硬柿子,看上
两者之争(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