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莳琅的张扬不同,眼前之人清润和煦,如高山之雪,水中苍月。 那是一张美到无法形容的脸,是的,他美到雌雄莫辨。 二人互相对视着,季遥眼中的情绪也让人难以捉摸。 四楚轻咳一声,一把接过绢帕:“多谢这位姑娘了。” 温翎红了脸,慌了神低下头不敢继续看那人的眼眸:“不,不用客气。” 四楚推了推季遥道:“公子,咱们走吧。” 季遥垂下眼帘,淡淡回应了一声,放下那层白纱转身离去。 温翎的脸上再无笑意,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带上几分复杂。 “看什么呢你?” 从天而降一只大手,将温翎拉回现实,她才敢大口呼吸:“我的老天啊,莫非我刚才见到了妖精?” 裴莳琅看她一副中了邪的模样,也朝前面看去:“什么,你瞧见什么妖精了?美吗?” “美,太美了,比我见过任何女子都要美,只可惜美人儿似乎受伤了。” 裴莳琅叹口气:“唉,日后为了安全,哪怕溯回再无趣,也要带在身边。关键时候,你只会抛下我跟阿兄跑了。” 温翎挑了挑眉:“二郎君明鉴,可不是我遇到危险才去找节帅的。而是我刚好发觉了不对劲,去通报的时候,刺客才出现的。” 裴莳琅双手环胸,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温翎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讪讪一笑:“刺客抓到了吗?” 裴莳琅大步向前走去:“没,后事交给阿兄吧,麻烦。回府睡觉去。” “郎君你等等我,奴婢害怕。”温翎被冷风一吹,浑身一个颤抖,加快脚步追上他。 “二郎君,您都不害怕吗?万一刺客的目标是您,又或者是王爷,那整个西河都难辞其咎。” 裴莳琅走在前头,前方的路迢迢,唯有半点星光落下,他依然走得昂首挺胸:“不怕,人生活一遭,何来那么多害怕的事。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我们这些籍籍无名之辈,只需要躲在后面,度过这无趣的一辈子。” 他大言不惭的将自己的生命全权交付给别人,却依旧十分坦然。温翎有时候在想究竟是怎么样的父母,才会教养出这样一个人。 或者是说,那位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 肃亲王遇刺一事很快便惊动了长安,陛下派了京羽卫特来保护肃亲王的安危。 城中也每日都有节度使府府兵在巡查,一月来,西河再无命案发生。 “杉木小郎君,这是今日我一早做的糕点,你替我转交给节帅,麻烦你了。”温翎提着一篮子糕点到满江院,这一月她时常来,都打着裴莳琅的名号,满江院的人都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阿翎你的手艺真好,这糕点的味道好香。”杉木隔着老远就闻到她手里糕点散发出的味道。 “你若喜欢,改日我再带些给你尝尝。” 杉木笑了笑:“一言为定。” “话说,节帅几日未到满一院用膳了,他最近很忙么?” 杉木接过糕点,笑道:“是啊,节帅为了保护肃亲王的安全,把整个西河部署紧密,任凭那鬼刃如何狡猾,都不可能再犯案了。” 温翎若有所思:“啊这样,节帅真是辛苦了。” “今日二郎君没去学堂么,你怎么没有陪同?” “二郎君昨夜回的晚,今日该是起不来了,你也知道,二郎君向来是随心所欲的。” 温翎此话刚落,身后便传来裴莳琅懒洋洋的声音:“温翎你又吃里扒外说本郎君什么坏话呢?” 温翎惊慌失措地转身:“二,二郎君,你今日起的这么早啊。” “唉,毕竟学馆也不是我想不去就不去的,本郎君又不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裴莳琅扶额,颇有几分被强迫无可奈何之感。 裴莳琅的目光落在杉木手上的篮子上:“本郎君还没用早膳呢。”说着将手覆在腹部。 杉木觉得手里的糕点格外烫手,犹豫之间,裴莳琅像是见到什么宝贝一般朝他走来:“杉木手上拿着什么好东西,快给郎君我瞧瞧。” 这糕点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温翎几次送来能有半块入节帅口中就算不错了。 可毕竟糕点的主人还在旁边站着呢,这样堂而皇之的借花献佛,好像不怎么厚道。 不过裴莳琅并没有给他为难的机会,直接上前拿过一口咬下:“真不错,满江院有新来的厨娘阿兄竟也不告知一声,真真是半点都不顾及兄弟之情。”
随心所欲(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