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华烨有些疑惑。

黎光摇头：“没事，突然想起来问问，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陪爷爷他们去永安参加聚会。”

“嗯，好。”华烨觉得今晚的黎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怪，晃了晃手里的小花，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看我今晚答应那个学妹以后给她再唱首歌吃醋吧。”单是这么想，他就不由很是开心，似乎连落在他脸上的光都是快乐的。

隔天上午八点，黎光在客厅给十二十三穿外套准备出门，华烨推门进来叫她：“晨晨，你经纪人消息都发到我这了，说昨晚发的那份文档你修改完了给他发回去，他今天要确认。”

十二别别扭扭地不肯穿身上这件外套，嚷嚷着要换一件，黎光的手机开的静音放在卧室，刘可杰的消息也没看到，她弯腰把十二抱起来往陈薇房间走，“电脑桌面左下角那个文档就是，你帮我在微信上给他发一下。”

华烨一把抱走要跟着黎光走的十三回：“好嘞。”

十三揽着华烨的脖子，看到电脑屏幕还以为是要看动画片，在他的怀里扭得兴奋。

华烨刚摁下开屏键，他就一巴掌下去按了一下鼠标，电脑浏览器打开弹出主人尚未关闭的报名网站。

华烨本想直接关了，但看到那几个页面手不免顿了一下，仔细看了起来，电脑上一共三个页面，两个清北历年分数线以及录取条件，还有一个是美术生全国联考报名网站。

十三见华烨不给他放动画片也不理他，扭着身子从华烨怀里下来，按照记忆去拉抽屉拿里面的糖，抽屉里的本子被他拿出来，不小心掉到地上。

华烨闻声往地上看，就看到摊开的那一页上详细记录着黎光开学回来后参加的几次联考成绩，平均分以及与清北的差距，最后写了一句话裸分进入风险太大，如求保险须另找途径。

华烨琉璃般剔透的黑眸盯着本子上最后一句话看了很久，想到昨晚黎光那个问题，他把本子合好放回去，切掉电脑页面。

十三双脚并用又爬到他身上问：“哥哥，这是什么呀？”

华烨揉了揉他的头：“这是你姐姐藏起来的秘密。”

“秘密也是蜂蜜吗，是不是很甜啊？”

华烨把文件发给刘可杰，将电脑关机，轻抵着十三的发顶，声音轻柔中夹杂着心疼：“秘密不是蜂蜜，它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是苦的，你姐姐的这个可能是涩的吧。”

“涩是什么味道？”十三仰头问。

“想知道吗？”

“想”

“那你保证不跟姐姐说今天我们知道了她的秘密，我就给你尝尝涩是什么味道。”

“好，我保证。”

黎光一向有主见，确定目标后就雷厉风行地行动，说服陈薇黎世佳后，就在北京找了专业的画室，又回学校请了两个月的假，等她再回学校就是年底了。

她启程去北京那天，华烨拖着她的行李箱一路送她到车站门口，临进站前，他倾身拉住黎光的手：“晨晨，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不在一所学校也没关系，你的成绩肯定能去北京，我们在一个城市就好，你别这么累好不好？”

车站门口人来人往，秋日里柔和的阳光洒在黎光身上，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层光晕，女孩的在家好不容易养出了一点肉的脸微微仰起看着华烨。

她终于知道华烨这几天闷闷不乐似有心事是在担忧什么，唇角微微扬起问他：“你都知道了？”

华烨不太自然地点点头：“上次帮你发文件不小心看见了。”

黎光没有追问，反而问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画是什么时候吗？”

华烨稍稍思索片刻回：“你五岁，我六岁。”

黎光轻轻点头：“华烨，很少有人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我长到现在，除了你和家人朋友，唯有这一样东西我坚持了十二年。我很高兴，它能让我帮到欣然，也很幸运十二年的坚持让我现在有机会为了你搏一搏。”

“可是我不想你为我这么累。”华烨撇过头垂眼不再说话，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时就看不太清他眼中的神色。

黎光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踮脚抱住他：“你不去美国，又放弃进修音乐。华烨，你总得给我点机会让我对你好点，好不好？”

华烨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再多的话也哽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轻柔又克制地拍了拍黎光的背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