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疑惑地看向门里。 察觉到苏糖,乔小满满脸哀伤指着手机屏:“我正跟咱导师视频呢,她飞机晚点赶不来所里了,我心心念念的法式甜点啊啊啊。” 导师赶不来所里了?见不上面了?苏糖愣了愣,赶紧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看她这动作,乔小满连忙把手机举过来。 屏幕里是个挺干练的中年女性,烈焰红唇,跟普通意义上扎马尾带眼镜的考古学教授相去甚远,但这人是所里修复技术最好的,也是苏糖未来两三年要跟着的导师。 苏糖对着屏幕喊声导师好,小心翼翼打开红布包。 看着布包里的两片铜镜,乔小满和屏幕里的导师都是一愣。 “你不是去办手续吗?怎么还直接背回来了?”乔小满盯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察觉出问题,“等等,这不是墓里挖出来的吧?看这腐蚀程度,是被拿来腌酸菜了?” “差不多吧。”苏糖粗略解释了来龙去脉,对着屏幕小声问,“老师,这面铜镜锈蚀挺严重的,要怎么修复啊?” 铜镜确实锈蚀得很严重,并且有了失矿指征,导师指挥着乔小满和苏糖大致检查完后,摇了摇头:“凭你俩处理不了,我大半个月后回来弄吧。” 顿了顿,导师又叹口气:“但按这个锈蚀程度,大半个月后失矿只会更严重,偏巧这个月全所老师都要去国外参加活动,可惜了,这么面镜子。” “所里老师都不在,那所外呢?”乔小满提议,“世家啊、琉璃厂啊那些的,应该也有手艺好的师傅吧?” “有倒是有,但这镜子锈蚀情况很复杂,能百分之百有把握处理好的只有李家,他家看不上所里,不一定愿意帮忙。”导师还想解释,远远传来登机广播,“先这样,登机了。” 乔小满于是拉着苏糖对屏幕摆摆手,视频挂断后,又变成苏糖拉着乔小满对着铜镜唉声叹气。 看出苏糖实在想修复铜镜,乔小满再次开口:“导师不是说了李家能修吗?” “但她也说李家跟所里关系不好,不一定愿意帮忙。”苏糖抿着嘴角,圆圆的眼睛里没什么亮光,“再说,我连李家的人都不认识,想求助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乔小满:“李家上头几代是跟所里不好,但年青一代应该没那么多说道,听说他们孙子这两天刚从国外回来,接受西式教育应该更能不计前嫌?而且我听说,他们为了给孙子接风洗尘,今天可是要办晚宴。” “晚宴?”苏糖想到什么,“你是说,今天办晚宴的李家就是导师说的李家?” “咱北城还有几个李家啊?”乔小满笑,“我还听说这位大少从小耳濡目染,出国前修复技术就很好,在国外留学也学的文物修复,现在学成归来,解决这点儿小锈蚀还不手到擒来?” 要真像学姐说的,那这人解决小锈蚀可能确实手到擒来,但问题是,怎么能见上面并请这人出山? 背着铜镜回家的路上,苏糖思来想去,见面倒是容易,她只要跟着爸妈参加晚宴就行,但见上面之后怎么办?找不认识的人搭话,并且请求帮助,这对社恐来说太难了,难到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铜镜已经出现失矿的情况。 再硬挺半个月,对修复难度和成果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谁也不敢保证。 思来想去,到家前苏糖做出决定,再不可能完成她也得试试,文物工作者必须一腔孤勇。 带着这种坚定的信念,苏糖换下工装裤和宽松T恤,高高挽起头发,从衣柜底层翻出件金灿灿的开背礼群,又狠狠心,蹬上几百年不穿一次的高跟鞋。 “我们闺女这是终于想开了,爱美了?”看她这身打扮,苏爸爸苏妈妈惊奇不已。 “不是爱美,是怕被轰出去。”苏糖实话实说。 这种名流云集的晚宴,她本来就怯场,再不穿正式点儿更是不敢往主办方身边凑。但偏偏不凑又不行,今天她的目的就是凑到李少爷面前,提出求助,并且努力说服对方。 路上,大致听完苏糖的计划,苏爸爸对其勇气表示肯定。苏妈妈则摇头:“你这计划行不通。” “为什么?”苏糖不解。 “因为你都不做前期攻略。”苏妈妈无奈,“今天开晚宴的是李家没错,但人家不叫李大少,人姓陆。” 苏糖微微一愣,陆这个姓氏不算常见,偏巧她前两天刚刚见过一个:“怎么会姓陆?” “听说他母亲当年生他时九死一生,两家人心疼他母亲,非要让孩子跟她姓。”再具体的苏妈妈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对方全名,“那孩子单名一个洲字,说起来应该跟你同龄。” 洲? 苏糖脑子里空了几秒钟,下意识嘀咕:“...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