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这话一说,南宫心里松了口气,多半是楚桓州谈恋爱被拍到了,只要在曝出来之前把事情压下去,没什么大碍,恋爱问题捕风捉影,对艺人影响虽然大,却也是最好处理的。 “年轻人情难自禁也是常事,老杨哥您理解一下,只要您松口,太阳出来之前我就能把钱给您打过去。”南宫的语气轻快了一些。 “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事儿,一般人也就罢了,楚桓州这次被拍到的对象却是时暻……” 时暻? 三年前谢非和时暻订婚的消息天都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这个婚约后来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但南宫心里还是凉了半截,怪不得刚才谢非的态度那么奇怪。 “老杨哥,这事儿我得和楚桓州商量一下对策,您等我电话。” 话说完,南宫果断挂了电话,那头的老杨听她这个语气就知道她今天晚上算是睡不着了,他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估计楚桓州他们整个公司都有的忙了,老杨得意地关了机,熄灯睡觉。 “你跟时暻是认真的?”南宫冷静地问他,“你想好了?” “一两句话很难说清,你就当我是认真的吧。”楚桓州倒是很淡然,“我权衡过了,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也打算将来感情稳定后对外公布我和时暻的关系,和她在一起,我能拿到很好的资源。” “可是她这个人,有可能有和你感情稳定的一天么?”南宫的耐心快要耗光了,“你的资源已经是业内爱豆所能够到的顶级了,我带你也没有一天不上心,有什么好机会我总是第一个把你推上去,人心不足是会遭到反噬的,和时暻扯上关系,这些年的口碑和风评你还要不要了?” “我已经二十五了,要怪只能怪我红的太晚。”楚桓州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是裴映雪,十七八岁就红得家喻户晓,体面地进入一个好的大学去学音乐或是表演,而不是在那个年纪里无人问津,欠了公司上百万的债,为了生存四处去跑几百块一场的商演,每天睡前都在反思我是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刻了。” “阿楚,现在一点都不晚,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了,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安排你去进修。前两天还有一个不错的网剧项目联系你,人设很好,女主角是最近很红的小花……”南宫纵然恨铁不成钢,也不愿看他走了弯路。 “这回又是男二号还是男三四五号?”楚桓州自嘲地撇撇嘴笑了,抬手将烟头弹向前方的小水凼,橙红的火星在夜色中一闪即逝。 “我不是科班出身,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专业不爱惜羽毛,我进不去主流的圈子我只能在十八线小网剧里打转,时暻能带我进那个圈子,她能给我的,真的很多。” “你废了,楚桓州。”南宫语气中尽是失望。 “我只不过是幸运的得到了一条大多数人都想要却得不到的捷径,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楚桓州口不对心地自嘲。 他痛恨自己享受着在泥淖里沉沦的快乐,却也想有人劈开这混沌,从光中出现,拉他一把。 南宫用力踏了三两步走到楚桓州面前,抬头看见少年的眼里竟是些自我轻贱的落寞神色,与几年前初见时熠熠生辉的目光判若两人,她一手攥着少年的前襟迫使他看向自己,右手高高扬起,清脆的巴掌落在少年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 南宫不是什么疾言令色的人,公司里上到董事长下到前台她都能周旋出一个好名声,对手下的艺人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掏心掏肺当成弟弟妹妹来为他们打算着想的,楚桓州更是她带过最久的,念着他懂事努力,南宫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她发现了这颗寂寂无名的星星,亲眼看着他将自己打磨成了成了舞台上会发光的月亮。 “这一巴掌,为的是你每个不眠不休训练的夜晚。” “这一巴掌,为的是我为你殚精竭虑的谋划。” “这一巴掌,为的是你说你要发光,好让她看见的那个人。” 那个人吗?楚桓州的左耳嗡鸣声不断,恍惚间他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第一束花,他找了好些年,他想说一句谢谢的那个女孩儿。 “姐,我可能找不到她了。我想走得轻松点,有什么错吗?”楚桓州双眼失焦,看向昏暗的路灯。 “好,你和时暻的事儿,我不管了。”南宫彻底认输,说完,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会客厅里,谢非着人熄灭了大部分灯光,只留下茶几上的一盏小台灯,那台灯的灯座中养了两条橙红的金鱼,在暖色的灯光中缓缓摇曳,在墙上投射出曼妙的影子,他一靠近又受惊似的躲远了。 “少爷,我们的人在外面听见南宫小姐和楚先生吵起来了,好像是为着时暻小姐的事儿。” 城南庄园虽然人不多,但也不乏心思机灵,办事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