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次的放学像今天这么煎熬，三月的屁股已经第n遍挣扎着挪动了，坐立不安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高姗扔过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扭了，再磨下去，椅子都成滑面的了。”

三月有些烦躁地揉烂了字条，瘪着眉头，时不时望一望后黑板顶上的时钟，指针不紧不慢地缓缓走着，丝毫不关心眼下的她有多焦躁。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三月和高姗提溜着一天积攒下来的垃圾下楼去垃圾场，顺道逛一逛夜里的小卖部。

晚自习的课间只有一次，一次有半小时，能人一中是全寄宿学校，口头上说着自由选择走读还是寄宿，但实际上大部分家长都选择了孩子住校，毕竟谁都不想错过晚自习的高峰恶补环节。

高一是最轻松的，晚自修基本上是全自习，高二高三就没那么自由了，教学楼的光线都亮的晃眼，唯独没有声音，静悄悄地反倒压抑的很。

象征着自由的小卖部里充斥着从书本试卷里逃出来的学生，吃泡面的吃泡面，买零食的买零食，店门口的长凳坐满了人，专心致志地看着天面上的电视机里播放的篮球比赛。

“诶，你说，那里头有没有……”高姗的欲言又止停顿的恰到好处

三月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脸，做贼一样地越过看电视的人群，一头扎进了小卖部里头。

“你不是说今天不买东西嘛，进来干什么。”高姗正想把三月拽出来，却忘了自己的劲儿没这么大。

“瞎看看呗，半小时呢，溜达溜达。”三月飘忽地眼神不自觉地瞟着外头，像是躲什么，又像是找什么。

人在走神的情况下往往会下意识地作出一些惯性动作，比如说三月本来并不打算买东西，却不自觉地把手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软软的，方方的，手感很熟悉。

“三月！三月！”高姗的手拼命摇晃着，努力地想去提醒沈三月

反应过来的时候，三月只是收回了放在卫生巾上的手，并没有意识到高姗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又不是封建年代，摸个卫生巾又不会触犯律法。

“小姗姗，一个卫生巾都能让你反应这么大了？”

三月打趣道，高姗却捂着嘴巴，扭曲的表情再加上晃着头的动作，一脸惊恐地指了指她的背后。

从面前投射下的阴影来观测，三月背后应该站了一个人，要么很高，要么离自己很近，要么又高离自己又近。

都说个儿高的人，反射弧长，三月的存在似乎一直是为了应证这一点。

直到耳边凑近的呼吸吹酥了她的耳垂，才意识到陈哲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不是说等我嘛。”

陈哲的目光越过三月的侧脸，望向她手放着的地方，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此刻二人的处境一下子变的微妙起来，沉默成了最好的利刃，尴尬则是本场最佳的行刑手。

如果眼泪能解决问题，沈三月高低能现场飙泪，明明开学到现在，自己尝试了无数遍去打听背后的这个人却一直无果，为何单今天一天里就莫名其妙地有这么多次的偶遇，这让她之前的那些千方百计都显得愚蠢至极了。可是苍天啊，既然要把这段缘分递给自己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递过来呢，为什么非得是把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在了最尴尬的时候呢？

三月的脑子已经宕机了，陈哲也原地不动，那么打破僵局的重任就落在了高姗的肩上了。

“咳咳，那个陈同学，女孩子的事儿，嗯……少打听。”说完还朝着陈哲挤了挤眼睛，趁着他晃神的当儿，赶紧拉着呆鸡一样的三月逃离了事发现场，留陈哲独自一人梳理情绪。

外头等了陈哲老半天的陆远刚准备进来提醒他快到上课时间了，结果撞见他独自一人在卫生巾的货架那儿发呆。

“陈哲，你这是……挑款式？”

陆远带着好奇的吐槽让陈哲有些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随手拿了一包这种软绵绵的东西径直去结账，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买下了刚才被三月摸过的卫生巾，扬长而去。

回到教室的三月，并不知道小卖部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一整天的心脏都乱跳的厉害，最后两节自习课都没了写作业的心思，手里的笔胡乱的在纸上划着，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上一次和陈哲遇见的那天。

那天正好是中考前一天的考场踩点，三月所在的初中被安排在了能人初中，那时候的三月虽然成绩不错，但不算稳定，班主任给她的定位是冲刺能人一中保底本校高中部，三月也没什么好胜心，向来都是随遇而安的，一直到她见到了陈哲。

能人初中的学校比三月的学校落地要大的多，摸完考场，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些，高姗被班主任叫去帮忙了，三月独自一人开始东晃晃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