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石之声。 “大理寺有重要事务要办,需得快些去。” 张嫂心疼道:“可是如今天已经这般晚了,还要出去办事,实在是太辛苦了些,世子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陆旻应了一声,似是事务十分紧急,抬脚又要离去。 张嫂赶忙道:“哎哎,世子爷先别忙,先看看这些,这都是夫人精挑细选买来的婢女,还有些是夫人院中用的得力的好手,那日看见褚玉轩中的婢女实在是不像个样子,夫人心痛极了,世子日日忙碌,哪知道下面的人却在偷懒,夫人连夜挑选了这些人来侍奉世子,世子不先看一眼?” 回话简洁,没有多少感情,“劳烦伯母了,近日实在繁忙,恐怕不能亲自前去道谢,还要麻烦张嫂帮我向伯母问候一声。” 张嫂笑了笑,“世子客气,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为世子操心,实在算不得什么……” 话还未说完,陆旻便匆匆打断,“大理寺事情紧急,需先走一步,其余的事便麻烦张嫂了。”进而脚步声重又响起,留张嫂在原地又快嘴说了几句道别话。 沈兰眼看着一双劲瘦白底官靴从远处走来,心中微动,作不经意般微微将头抬起,一瞬正好对上来人的眼睛。 凤眸犀利,眸如深潭,铺面而来的冷漠疏离。 薄唇紧闭,绯色官袍衬的他容颜如玉,眉眼宛如画成。 沈兰微一对视,便转瞬低下了头去,发丝间露出一只白嫩透红的耳垂。 只这一瞥,陆旻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 夕阳照过,立身在院墙下的是一张绝色容颜,端鼻修眉,肤色如玉,真真一个美人。 可这样的美人也未能停下他的脚步,眼光掠过,红袍拂过一阵清风,转头继续朝前去了。 方才沈兰这一举动,在一众低头的婢女中显得尤为突出,似是她有意而为。 她方才虽收回了眼光,却动了些小心思微抬了下巴,好叫来人看清自己的容貌。 陆旻远走,张嫂恢复严肃情态,叫众婢女赶紧起身,她好快些去褚玉轩。 起身时,沈兰往后看了一眼,红色官袍摇曳,如一尾游鱼消失在长廊暗影之中。 她回过头,微垂了眉眼,看不出心思。转身跟着一众婢子前走。 这便是京城中尊贵得意的世子么,当真配得上世人的评价,端方君子,姿容无边。沈兰暗想。 她微不可查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潜藏冷峻,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来褚玉轩的目的。 爬上陆旻的床。 沈兰是王夫人专门买回来的,却不是专门买来做婢女的。 陆旻院中缺少贴心人,也缺一个跟王夫人贴心的人。 王夫人虽说是陆旻伯母,但两家一直都不太亲近。王夫人出身高贵,嫁给侯府二爷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二爷整日在外玩耍不着家,王夫人便将满腹期盼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自己的儿子也算优秀,但总是要被陆旻压下一头。陆旻本就是侯爷唯一的儿子,侯府唯一的世子,往后终究要继承侯府爵位,自家在陆旻的阴影下永远没有出头的一日。 二爷不争气,王夫人心里头早就打起算盘来了。 他陆旻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侯爷死了,又没母亲,家中亲戚又不亲近,没人帮衬,这侯府爵位最后落到谁手中真不好说。 王夫人把持侯府事务多年,对侯府爵位早就另有所想。 眼下服丧期马上就要结束,自己的儿子还在读书,没有官名。 上次春考就落了榜,如今气馁,更不愿专心读书。 王夫人心中明白,自己的儿子就不是读书的料,往后春考中不了,府上也没有他什么地位,未来要怎么办? 她着急,只得暗地里想些什么法子来争一争。 先前王夫人为打探消息安插人手,想送给陆旻几个小妾,陆旻全以朝中事务繁忙不敢分心为由,拒绝了好几次王夫人热心的推荐。 王夫人想方设法,只好以趁着这次整顿庭院,先将沈兰以婢女的身份塞进陆旻的院中,后头如何,便要靠沈兰自己的努力。 王夫人为了这个筹谋,精挑细选,选了好久,终于看中了这个容貌好脑子不错的可心人——沈兰。 沈兰垂眸,默默想着王夫人的话。那个富态夫人把她叫到身边,眼中含着常有的冷笑,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如丝线一般。 劝诫中隐含着讥讽,“我说沈姑娘啊,现在可别再把自己当一个小姐,眼下到了这里,可就只有我能够保住你了,好好放下自己的身段,乖乖按我说的办事,事情办成了,往后有你享受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