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她(1 / 2)

八个月浮波般的日子如同走马灯一般从脑海掠过,像梦中一曲戏。戏幕拉开的始因,又说来话长。

沈兰的爹是江州长史,掌管江州田产赋税之事。今年朝中正要提拔沈兰的爹进京,旨意刚刚下来,沈家大摆宴席,他却忽然死在了自己家中。

沈家除了沈兰,还有一位继母和继母所生的两个妹妹。沈兰是嫡女,上头有一个嫡亲的哥哥,但自从继母温氏进门,到后头两个妹妹出生,府中接连发生许多不和睦之事。

沈兰同继母之间多次起了摩擦,与父亲的关系便一日日冷淡下去,到后头,兄妹两人同继母温氏简直形成水火不容之势。

哥哥因为看不惯父亲如此偏向继母的样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临走之前留给沈兰一句话,要她等他闯出一片天下后接她离开这个家。

从此一走五年,五年之中,沈兰只有数次得到哥哥的消息。

哥哥走后,继母有意挑唆父女二人关系,在沈父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这坏话流传甚广,不止府中下人,连同府外的人,都都有所耳闻。

沈父听信温氏的话,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同沈兰的关系便渐渐一日不如一日。后头几年,同在一府,沈兰与自己亲生父亲见面的次数竟然屈指可数。

府中仿佛剩她一个人,势力单薄形单影只,到后头简直成了一个透明人,无人还关注府中有这么一位嫡女。

前年,继母亲手为沈兰暗中安排了一件婚事,对方是继母母家之中一位庶子。她对沈兰父亲说是沈兰年纪已到,需得早些成家,沈兰性格孤僻,或许成了家会好些。

沈父同意了,两人却不将此事同沈兰说,因两人清楚,对方家世实在一般,不是一门好亲事。

直至聘礼上门,沈兰才知自己已经被许配他人,而她父亲只是简单让身边一位小厮通知她一句,丝毫不在乎沈兰的意思。甚至连继母房中的婢女都比沈兰早知道她的婚事。

继母如此做,是想赶紧将沈兰甩手他人。那庶子据说性格怪异,在家中也地位不高,婚配一事十足困难,说了几家亲事都黄了。一直拖到大龄,家中没有办法,继母便想着将两人凑一对,正好解决了两个问题。

沈兰骤然得知,自然拼力反抗,可府中上下人等,同继母沆瀣一气,竟落了个禁足的结果。

正逢沈父升官宴席,她本想找父亲好好谈谈,可是沈父长久以来都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或是也想甩手之故,竟然多次推拒,不愿见她。反抗无能后沈兰心灰意冷。

后江州长史忽然离奇死在那天的酒席上,官府查办,将沈兰抓捕归案。罪名是,沈兰同情人暗中私逃,沈父得知后,一气之下突发恶疾,当场死亡。

沈兰父亲在江州地位特殊,掌握江州赋税等一干杂事,又正是升官之际,江州许多事务还未交接。此事影响实在恶劣,府外闻者无不惊讶愤怒,怒斥沈兰间接害死亲生父亲的行为。

加上继母温氏和妹妹的添油加醋,便将沈兰描绘成一个刁蛮歹毒,十分险恶之人。一时引起众怒,民声逼迫下沈兰签字画押,下了狱。

狱中八月,不成人样的生活,沈兰早被打压的直不起脊梁。

王夫人将她救出牢狱之时,她浑身脏乱,泪流满面,贴在王夫人脚边唯唯诺诺,不论王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应是。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救出来的,也算是我的人了,你过去那些腌臜事都不算作数,如今你进了侯府,便是一个重新的开始。在我的手下做事,做的好,保你一辈子安安稳稳,若是做的不好,便哪儿来回哪儿去。”

王夫人冰冷的告诫和回忆中刑狱绝望的□□还在耳边,记忆抽离,转眼就到了陆旻的院子。

沈兰驻足,在门口停了片刻,琉璃瓦,朱漆门,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褚玉轩。

沈兰眼睫微颤,精致的门房瓦舍,风是清凉的,空气中杂糅着花朵的清香。本是普通之景,此时她脑中闪过方才那人沉静的面容,恍惚觉得此时的风和气清仿佛位于尘世之外。

张嫂咳嗽了一声,唤她,“沈兰。”

沈兰回过神,对上张嫂意味不明的眼神,低头朝张嫂行了一礼,进了院门。

沈兰规规矩矩跟着一众婢女站在偏厅,面前坐着张嫂和褚玉轩中管事阿嬷秋姨。

张嫂道:“既然世子方才说了不久便回,我便在这里等一等,也好让世子回来亲眼看了我好回去复命,再说了,我们姐俩好久未曾见面,今天也可好好聊聊。”

秋姨笑着,脸上没多少起伏,带着点疏离道:“好,张嫂在这坐着,我让姜梅沏壶茶过来。”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端上一壶茶走上偏厅,笑容大方,奉上茶后,笑道:“张妈,茶来了!”

张嫂瞧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