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1 / 3)

春和回了玉悦阁,回想起被武轶挡在门外,连面都没见着的事,心里面不服气,一挥手打落桌上的茶杯。

瓷器碎了一地,屋外两人听着屋内的动静,都提心吊胆,不敢进屋。

正摒着气,房中传来喊声:“沈兰进来!”

沈兰呼吸一滞,心道终究还是躲不过。步履犹疑片刻,仍是进了屋。

“姑娘有何吩咐?”

“哼,”春和眯眼冷哼,没有立即开口。

她越看沈兰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越生气,“当时你为何就将我拉走,不是说世子繁忙,但心中有我么?怎么那门卫说了几句你就拉我回来了?跟着那个侍卫一起欺负我,怎么,你这么听他的话,那个侍卫也是你的主子?你到底有几个主子?!”

沈兰垂眸听着,长睫落下一片阴影,跪在地上低声道:“姑娘息怒。”

春和生起气来是无论如何都要发泄的,沈兰自知再说什么都没用。埋头任她辱骂。

春和逼着沈兰开口,沈兰才道:“是我不好,是我愚钝,奴婢并非不想让姑娘见到世子,奴婢侍奉姑娘,自然是想要让姑娘荣华富贵,奴婢跟着您才有好日子过,那时是听见侍卫大哥说着世子正在忙公务,唯恐姑娘打扰世子留下个坏印象来,才拉着姑娘走的,着实没有坏心思!”

春和哪管得了沈兰说了什么,只待她说完,一脚踢翻沈兰,“我叫你这么多话!吵死人了!给我到门外去,今晚上不准睡觉!”

——

胸口隐隐作痛。

春和踢过来时,沈兰用手挡了一下,手被划破了一个口子,沈兰用布带绑上,已经止住了血,只是手臂青黑了一大片。她皮肤白皙,淤青显得十分明显。

她看了几眼,把手藏进袖口。

玉悦阁门前来往的人并不多,沈兰跪在门外,经过的人带着怪异的打量。

沈兰只是低着头。从旁看只能看见漂亮的眼尾长睫,鼻端小巧,嘴唇殷红。

仆从瞧见此种情况,都飞速走过,隔了几步路在远处议论,沈兰只作没看见。

夕阳一点点下沉,夜色如潮水一般袭来,四下渐渐寂静。

夜晚,仆从大多都回了自己的院子,窃窃私语之声远去,风很清凉,柔柔地从颊面上拂过。她心里又漫漫想起江州的风,江州水汽重,风里夹杂着湿气。

那样湿热的夜,她时常担心哥哥在哪,身体如何。

昏昏欲睡之时,耳畔响起一道低沉凉薄的嗓音,这嗓音夹着夜里的冷气,“怎么在这里跪着?”

沈兰一惊,脑海瞬间清醒。

连忙抬头,只见陆旻凤眸薄凉,正低头看着自己。沈兰猛地对上陆旻的眼,被他这浑身的冷气一激,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着莲纹玄衣,满京无人不称赞的容颜近在眼前,语调是天生的贵气疏离。

沈兰忽的颊面一阵燥意,愣了片刻,小声道:“奴婢惹姑娘不高兴,在受罚……”

沈兰不敢抬头看陆旻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衣袍下摆,那双黑靴上。

她等着陆旻问她,问她为何受罚。

可陆旻什么也没问。

似乎沈兰可有可无,听罢了她说的话,便收回眼神,抬脚进屋去了。

沈兰目光一滞,余光中他衣袍下摆的莲纹微微一漾,从她身边从容擦身而过。

一股薄雾般的失落之感顿时弥漫开来。

王夫人要自己以美□□惑陆旻,可陆旻见了自己,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自己身上。

房中的春和听见外间有人说话,正疑惑要骂,只见陆旻一脚进了屋,惊得她半晌停在当场。

院门内传来不小的动静,春和的声音因惊喜音调拔高。隔得远,沈兰听不真切,她打起精神,调整了下姿势。

陆旻为何忽然来此?是因为今日的羹汤么?

她要听清陆旻同春和说了什么。

陆旻来时,身边带了一个长随,那长随应当守在门外,若是自己站起来,不知那长随能不能发现。

沈兰作不经意般转头一看,见那长随守在门外,半个身子被墙挡住。

思索一番,沈兰悄无声息动了动,起身进了院门。

房中,春和因陆旻的到来欢欣不已,“世子若觉得闷,妾把窗子打开,现下觉得如何?”

“甚好。”无波无澜的两个字。

沈兰躲在墙侧一角,此处从房内看不见她,而窗门大开,房中的声音清晰了不少。

只闻春和语气娇羞,又说又笑。陆旻倒是很少开口,时不时应几声。

沈兰贴在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