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2 / 3)

作响。

无助,无边际的无助,像水鬼一样攀附上她的意识,缠住她的呼吸。

被冷汗浸湿的乌发贴在面颊,灯下柔光映照苍白的脸。

门忽然洞开,一个黑影冲进屋中。

沈兰汗流浃背,捏住花瓶的手死死攥紧。

那黑影往前来,沈兰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花瓶朝黑影扔去,桌上一盏小烛随着沈兰的动作咻乎而灭,房中暗沉一片。

花瓶哐当一声碎在那人脚下,声音在黑暗中清晰无比。

做完这个举动,沈兰已经筋疲力竭,不住喘着粗气。

她已经手无寸铁,只待束手就擒。

不知小弗可有找到世子,世子在不在府中,眼下凶多吉少,无论来的是春和还是那个长工,都能轻易掐死她。

陆旻侧身躲过花瓶的袭击,瓷器碎在他的脚下。若不是他反应快,方才就会被伤到。

月光透过窗棱,沈兰脸色惨白,呼吸沉重,一副将死模样。

他刚进来还未说出什么话,那人一个花瓶扔了过来,房中的灯便暗了。

陆旻侧眼瞧了下脚边碎瓷,微微松了一口气。道:“还有力气拿动花瓶,看来不算太差。”

沈兰本已经待死,听见说话人的声音,脑中瞬间恢复一丝清明,她看不清他的身影,却瞟见了他手上玉扳指散发出润泽的光。

全身顿时松懈,双眼一闭,似滩水般滑落在地。

——

沈兰做了一场梦,梦里面是十足黏腻的触感。

她梦见她从狱中出来了,回到了江州家中。可身上穿着的还是囚衣,手上还带着枷锁,喉头一股铁锈浊气,她好奇一擦,手上全是鲜血。

原来是血,怪不得是这个味道。

她站在府门前,却不知要不要上前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转头,原本空荡的前街涌满人群,她父亲在门前向她招手,叫她进来,“今日是我的升官宴,你怎么站在这里?”

听见升官宴,她十分茫然地走动了几步。身上的铁链阻止了她的脚步,她只好站在原地。

沈父似乎看见她的局促,朝她不在意似的挥挥手,喊道:“怎么穿成这样?快叫你母亲给你拿一套新的,你今日可是要见客的。”

她张嘴“啊”了几声,心中忽然染上一股慌乱,不知是因为宾客来了,没有穿合适的衣服,还是因为父亲要她见的宾客,是为她订的那门甩手掌柜般的亲事。

她急得不得了,想出声喊“不要嫁!”喉头被一口血堵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本想追上前去,拉住她父亲解释缘由,可转眼父亲就不见了。她茫然四顾,抬腿往前,进了府门,才看见父亲在众宾客面前,正与他们把酒言欢。

沈兰心中被一团乱雾掩住,天昏地暗,她想挤过去,告诉父亲自己不嫁,可人实在太多,勾着她脚上的锁链,叫她寸步难行。

慌乱,慌乱。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往后恐怕就跟父亲说不了这件事了。她杂乱地想着。

可下一瞬,她被人推倒,人群从她身边疯跑而过,画面渐被一阵血红的光笼罩。

抬头看已经回到了狱中。

父亲到了哪?她急得想哭,那口血便吐了出来。

口中没了阻碍,终于能开口说话,她伸手向前抓去,大喊一声,“杨!”

呼喊声从梦中穿入梦外,沈兰猛地睁眼,从无边荒诞的梦魇中惊醒。

她口中呼呼喘气,全身被汗水湿透,似乎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杨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沈兰一震,转眼看去。

只见陆旻坐在她床边,手中端着药碗,而自己正紧紧抓着陆旻的手臂。

“世……世子!”沈兰惊疑不定,不小心手下用力。捏得他眉头忍不住一蹙,沈兰方反应过来,慌忙放了手,吞吞吐吐问道:“世子……世子为何在此?”

陆旻放下手中的药碗,沈兰瞥见方才握着他的手腕之处已经泛上了红印,不由得面上一红。

“你已经躺了三天。”

“什……么?”

沈兰闻言呆滞,半晌才想起自己被春和困在柴屋中差点饿死。

这时小弗才赶忙道:“兰姐姐!幸好你醒了,小弗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多亏了我找到了世子,世子让武大人及时找了大夫,大夫说再晚一阵子恐怕就不行了!”

小弗连忙将那天的事情同沈兰解释了一通,沈兰才知,那日小弗在储玉轩的路上遇见陆旻,朝他诉说了情况,陆旻便带着武一来玉悦阁,春和那边得了消息,慌慌张张的过来,陆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