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王夫人惊诧,斜睨了沈兰一眼,“自己办事不利,你倒说起要我帮忙来了,我看你除了一张嘴,还有什么能耐!” 沈兰接道:“夫人莫担心,奴婢第一次去时,在路上见过世子一面,那时世子仿佛确实对婢女有所意思,只要是过了秋姨那一关,往后便好了。” 陆旻对她有意思,是她胡乱说的,现下要稳住王夫人,就是陆旻只是多打量她一眼,她也不得不这样说。 张嫂站在王夫人身后,想起那日陆旻的神色,说道:“世子向来在这方面不轻易表露心意,再说世子每日这般忙,回府时候都到深夜,空闲下来哪还有什么时间……” 张嫂知道陆旻在这方面油盐不进,可是王夫人自小长大便见识过枕边风的厉害,执意要往陆旻身边赛一个贴心人进去,好跟自己互通有无,如此这般才放得下心。 东院虽然有她身边的人,可都被秋姨发配到不重要的位置上去,在褚玉轩当值的都是秋姨的手下,里面诸事根本打探不清楚。想起那日陆旻神色不显的模样,张嫂心中也嘀咕着难。 还未说完,王夫人放下簪子,皱眉不爽道:“罢罢罢,你们一个两个都说难,难不成要我自己上。那秋姨也真是的,她不过一个下人,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那个人老奸巨猾的很,我若是有办法,又找你干嘛?” 王夫人语气中露出对沈兰的不耐烦之意,沈兰眸中渐渐暗沉。 王夫人遇见她时,正碰上皇上喜得龙子,大赦天下,沈兰本属十恶不赦之罪,但也凭这个时机,在因缘巧合下遇见王夫人来到这里。 她自然不想回去,她身上的罪还在,若是再回刑狱,那洗清罪名的机会便如同大海捞针。 八月牢狱,磨炼的不只是她从前放不下的脸面和尊严,还有她生的意志。 王夫人教训了沈兰一通,心里头估摸着,沈兰若是不能成事,只能再将她送回去了,往后再找新人或是如何,反正沈兰进不了褚玉轩就早早回去,免得日后生乱。 她看了眼镜子里面,不喜欢珠宝的颜色,又换了条项链带上。左右沈兰成不成事也不在这一时,后面就是再找一个,再想其他法子也没关系,离陆旻三年守丧之期还有一段时间,还来得及。 她心里面本想着这些,没想到沈兰一番话竟然有些将她打动,罢罢罢,既是要时间,她便再给她一些时间。 —— 时光咻乎而过,沈兰日日都在玉悦阁中履行洒扫职责,连褚玉轩周围都未曾去过。王夫人给沈兰的期限渐渐逼近,她一无所为。 邻近王夫人给沈兰的最后期限时,沈兰还是见到了陆旻,却是出自意外。 月凉如水,侯府花园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刻,没了白日阳光的照耀,夜晚的群花散发着幽静的美丽。 此时月上中天,廊下未曾点灯,除了月光之外,四周漆黑一片。 花圃丛中隐隐约约透出一个女子的轮廓,那女子面向假山石,身姿曼丽,乌发如云。 陆旻停下脚步,驻足打量片刻。万籁俱寂中,他嗓音清晰地像琴音。 “你在那儿做什么?” 陆旻在大理寺处理完事情后,又去刑狱中找了几个犯人问话,不知不觉回到府中时已经快接近子时。 往常他也时常半夜回来,实在太晚就在大理寺过夜。故而吩咐了东院的人夜晚准时熄灯,不必等他。 他身边的侍卫武轶也跟着他回来了。有些文本在书房放着,陆旻执意要处理完,武轶便陪着他。等事情结束,就在侯府休息。 武轶本困得打哈欠,手上的灯笼拿的摇摇摆摆。 此时四周寂静,他手上的灯火被风一吹,明明灭灭,像要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府中人具都睡了,陆旻也没想到在花园假山旁撞见一个人来。 武轶早就困得不行,一路上半闭着眼模模糊糊地走着,走到一半,前方的陆旻突然驻足,睁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假山旁站着一个人,登时把他吓醒了,差点要“哎哟!”一声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