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透露着疑惑，睁大眼睛问：“兰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半夜起来发现你还没回来，还以为你去茅房了，可茅房也不见你……”

沈兰暗叹，今晚上时辰这么好，接二连三撞见人。随口道：“王夫人有事，叫我过去。”

小弗：“哦……”了一声，又说，“这么晚了，夫人还没睡么？”

“夫人已经睡了，张妈近来头疼得厉害，让我帮她按摩几下，我从夫人的院子里去了张妈那里，同几个姐姐聊了天，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小弗愣了一阵，像是不知说什么好，嗫嚅道：“兰姐姐同西院的人可真是要好呢……”

沈兰没注意她口中的情绪，今晚上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她拉着小弗进屋，“好了，别站在外面，夜里冷，赶紧进屋吧。”

一只脚才跨进去，小弗终于忍不住问，“兰姐姐跟西院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弗实在不解，从前总是听姜梅姐姐同别的院子里的姐姐闲聊说沈兰来此目的不纯，可跟着沈兰这么多天，她什么也没做，除了春和姑娘将沈兰关进柴屋，沈兰一次也没见过陆旻。

可春和在时，总是暗暗拉着小弗悄悄说小话，沈兰是王夫人派来害世子的，小弗年纪小，又常在后院忙活，不曾见过什么害人的手段。

西院隔得远，那院子里的事情多得是，王夫人做事狠辣，连带着春和看上去也不像她往常见过的那些人一般纯良。

春和爱拉着小弗在沈兰背后说些奇怪的话，小弗虽然不信，但终究在心里面留下些印记，沈兰总是一个人出去，问时又总模模糊糊地回答，小弗心中早就堆积了许多疑惑。

沈兰脚步顿住。

她方走近屋内，小弗出来时房中没有点灯，她的神情在暗中看不清楚。

只听她和声道：“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

顿了顿又答：“王夫人帮我许多，我家中欠债都是夫人借我钱去还的，于我有恩，同西院的关系也近些。”

小弗听罢应道：“原是如此……”口中虽然答应，但心中仍有疑虑，可又说不出来有什么可疑。

小弗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西府和东府是天然的不和，从前老侯爷还是将军时，二爷三爷几个就在争家产，老侯爷一朝成了大将军，皇上的心腹，府里头的腌臜事便离东府远了。

可西院那边一直虎视眈眈，老侯爷走，王夫人又开始了动作。

小弗想起上次被王夫人赶走的那个婢女，她为人甚是亲和，家中穷困，只有在侯府做活才得了点钱补贴家用。

小弗听见从外面采买回来的婢女说，被赶出府后，如今那个姐姐流落街头，一家子都只能在街上讨饭，可怜得很。

小弗同那个被赶的婢女有过几分交情，听闻她的事迹，她在被窝里偷偷哭过。

转头看向房间的另外一侧。

沈兰背对着小弗躺着，小弗盯着沈兰被褥下纤细的线条，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

离王夫人给的期限还不到两天的时候，沈兰再次同陆旻相见。

再见，是因为春和死了。

那日沈兰从西院回来，发现春和死在玉悦阁外的枯井之中。

当沈兰将这件事告诉秋姨时，秋姨大为震惊，她在东院当值多年，院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来是东院的人少，二来是陆旻常不在府中，虽然管教没有西院严格，反而这种事情却不曾发生。西府王夫人那处倒是发生过几起丫鬟死人的事情，那其中都大有文章。

就秋姨所知，一起是因为二爷陆闵睡了院里的一个小丫头，结果这小丫头肚子大了，不敢告诉王夫人，后面肚子大得实在不行，就被府上的人得知，再后来传出的消息便是这丫头走路时不小心跌了一跤，不光流产还把命搭了进去。

像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大多都是跟婢女跟主子不清不楚，被哪个下手狠的姨娘悄悄做了。

可这东院莫名其妙死人还是头一遭，死的还是世子爷头一个小妾。

这时机也叫秋姨糊涂，春和半个月前被废，在分配的院子也消停了一会儿，怎么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赶忙派人去枯井边上将春和打捞上来，来了几个男仆，尸体盖上白布光天化日放在枯井旁。

秋姨没有经验，不知如何处理。

尸体发出阵阵恶臭，本就是忌讳的事，旁人连看都不敢看，更别说靠近，秋姨捂着帕子遮住口鼻，瞧了一眼就转过头，道：“还是等世子回来再说吧。”

秋姨让姜梅到大理寺跟陆旻通了个信，陆旻正午时便回来了。跟着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大理寺的仵作。

陆旻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