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

桃花妖不停地挣扎着:“我所求之事，你们是绝对不会懂的，就算舍弃我的性命，就算永坠深渊，我也要去做！”

逐雨拉着云初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在他手掌写了几个字，云初冲她点点头，转头对桃花妖道：“你所作之事，皆是为了讨赵公子的欢心对不对，你妄图用自己的小爱撑起他的大爱，若他知晓事情真相，会谢你，还是恨你？”

桃花妖将目光转向靠在树下的赵若秋，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爱意，然后又转头看向三人，眼中微光闪动，似要落泪，看得人心中升起怜香惜玉之意。

“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希望景平县仓廪充实，我便助他实现这愿望，你们不懂，看着心爱之人为他所热忱之事而努力，是我尝过这世间千般滋味后最留恋的。我原是千年桃树精，只要度过天劫，便可成一散仙逍遥自在，可是我遇见了他，他眼中的光绊住了我，我心甘情愿为此流连。”

“我伸长根系索取景平县之外的水源，维持这一方水土，护着他的百姓，护着他的心愿，我的所作所为致使无数百姓死亡，业障引来的妖气盘踞我身，我不再是千年桃树精，而是十恶不赦的妖物，但是……但是，只要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护着他，怎样我都甘之如饴。”

她一面说着一面挪动身子往赵若秋身边爬去，这姿势十分屈辱，但她却毫不在意。

逐雨听了她这一番话又见她眼泛泪光，心中有所触动，桃花妖的话语似乎将她也引入了那深情不悔中，她迈出两三步欲扶起桃花妖。

云初抬手阻了她，冷冷地说道“人妖殊途，你将自己的情爱包装地再美好，终究是错的。”

桃花妖听他这么说，情绪变得更为激动，她奋力扭动身子，终于靠在了赵若秋身边:“错又如何，人生在世谁没有行差踏错过，我走错的这一步，能得到他充满爱意的回赠，粉身碎骨也值得。”

云初的太阳穴跳了跳，他低下头揉着眉心，低声道：“疯子！”

桃花妖还在说着，不知是真想用她的爱情触动三人，还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从前我只是以一株小小的桃花，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在他深夜苦读时悄悄将花枝伸向他的窗里，他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月色树影，连笔尖滴下的墨汁晕了纸张也没发现，不知是不是看地太久脖子酸胀了，他低下头揉了揉肩颈，看到纸上那一大团墨汁，和煦地笑了笑，又蘸了墨将那污渍描绘成一朵朵墨桃，与他写下的诗句相映衬。”

逐雨知道桃花妖还想说许多许多，干脆盘腿坐下，撑着脑袋听桃花妖讲述她的故事，桃花妖真情不假，能为心爱之人奋不顾身的故事，她只在寒泉师兄从凡间带回的话本上看到过，过去她总嗤笑书中人为一人而舍弃一切该是多么愚蠢，现在她仍然不解，但心中似乎染上了别样的情绪。

桃花妖沉浸在和爱人的往事中，嘴角漾起甜蜜的笑容，衬得她比发间的桃花还娇艳，她艰难地伸手抚上赵若秋的眉眼，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眼神由欣喜转向落寞。

“可是他马上要成亲了，这五年来，清月姑娘偶尔来景平县找他，我看着她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袖子叫他若秋表哥。后来，我听说他们要结亲了，我的心上好像悬着一把刀，每每在我看见他们亲近时，一刀一刀在我心上割出口子。”

“我第一次如此嫉妒一个人，连一片花瓣都不愿落在她身上。那时，我心里浮起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能站在他身边，为什么我要看着他娶旁人，我对他的爱比其他人多多了！那念头一旦有了便怎么也挥之不去，我化作人形设计接近他。他真诚单纯，只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我看到了他不同于往常的另一面，也看到了他炽热的……爱意。”说到这里，桃花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赵若秋，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看着这场面，鸣珂和逐雨脸上都泛着嫣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云初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草木本无心，是你妄生贪念。”

逐雨抬头望向云初，轻轻将手放在胸口上，她有些疑惑，草木无心，可为什么从她第一次感知这个世界起，左胸腔里的跳动就没有停过。

桃花妖并没有抬眼看他，轻轻用鼻子蹭过赵若秋的眉眼:“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清月姑娘把我的花枝递到他手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又温柔的男子，他捧着我莞尔一笑，转身将我插在泥土里，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喜悦。我不知道，那笑容究竟是因为我开得美丽动人，还是因为清月姑娘送了花给他。草木本无心，当我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时，我的草木之躯已经生出血肉长出真心。就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今年桃花开得真好，我便愿意一直燃烧灵力送他一世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