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凌安若嘴边，催促道:“快，咬个月亮。”

凌安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咬个什么？”

周珩:“咬个月亮。中秋咬了月，这一年就圆满了。”

凌安若好笑道:“哪来的歪理。”

“我娘，大安的贵妃娘娘，”周珩瞥着她，理直气壮的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这她还真不敢有什么意见。

周珩手里的月饼还举着，大有她不咬一口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凌安若依着他的意思，随意咬了一口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回去。

“让你咬个月亮怎么就那么费劲呢。”周珩嘟囔了一句，自己也咬了一口月饼，甜糯的香气瞬间嘴里漫开，他似怀念又似惆怅的回忆道，“我母妃说，中秋是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这一天咬了月，就是分了月亮的福气，一年都会平安顺遂的。”

凌安若笑了笑:“贵太妃还挺有诗情画意。”

周珩点了点头:“她是舞女出身，自然比别人多了几分才情。”

凌安若还是头一次听周珩愿意聊起贵太妃，一时多了几分好奇，不由追问道:“那贵太妃是不是很美啊？”

“是啊，不然怎么把老头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周珩说起他娘，脸上不自觉的带起几分得意，他拿起桌上摆着的石榴，在凌安若眼前晃了晃，“你当贵妃喜食石榴，武帝千金求之是杜撰的？”

凌安若听过这传闻，不过她那时还小，真当是杜撰的，毕竟石榴这东西本就价格昂贵，向来都是贡品，她摇摇头，轻叹道:“难怪当时文臣说她……”

凌安若不好说下去，周珩倒是不在意，“说她是妖妃？”

凌安若点头“嗯”了一声。

周珩却乐了，眼睛微微弯起:“这话我母妃也听到过，不仅没生气，还当满朝文武夸她貌若天仙，高兴了好半天。”

凌安若也笑了起来，她可算是知道周珩这臭不要脸的毛病是随了谁了，果然子肖其母。

她不禁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周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后来就病没了，可能也是荣宠太盛，命里压不住，所以才早早走了吧。”

他拿起一块月饼，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小仙女说的话也不准嘛，什么分一口福气，月亮不也没罩着她，也没罩过我。”

气氛渐渐沉寂了下去，月光沉默无言的洒落在地上，若即若离的触碰着周珩，好似想安抚那寂寞的人。

凌安若突然开口道:“也不一定。”

她握住周珩的手腕，迎着他的目光，认真的说:“若是贵太妃没有福气，她怎么会遇上先皇，怎么会得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没有福气，又怎么会遇得上我？王爷，不要妄自菲薄啊。”

周珩注视着凌安若，看她一本正经的哄自己开心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哄到了，心口的酸涩渐渐被另一种奇异的喜悦填满。他囚困两世，唯一的幸事就是遇见了这么个人，在她身上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放纵与肆意。

或许她真是月亮送来的呢？

周珩看着凌安若，忽而沉声笑道:“是，月亮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