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文闭上眼睛,怕得哭出声来:“我知道,可不是我做的!是我母后,是我舅舅,是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秦氏?” “母后怀疑他们还有崔氏留下的东西。” 听到这话,洛婉清动作一顿,她冷眼抬眸:“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听母亲说了一声。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我真的不知道!你放过我,”李尚文讨价还价,“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放过我。” 这话让洛婉清有一瞬心动,她想了想,只问:“你认识洛曲舒吗?” 李尚文面露茫然:“谁?” “那可惜了,”洛婉清轻笑一声,“你知道的,好像没有价值。” 李尚文呆住,洛婉清垂下眼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杀燕二红?” “我不是故意的。”李尚文有些愤怒,“是她……她出来卖……她还不肯……” 话没说完,洛婉清便听不下去,手上一压,干脆利落割断他的喉咙。 血喷在她脸上,洛婉清抬手放在他脖颈,感觉他的脉搏彻底停止,她才站起身来。 今夜大雨,会冲刷她的痕迹。 她没带任何监察司的东西,用的都是从他们手中夺来的武器,她的武学路子也是胡乱学的基础招数,没什么特别的传承。 她在原地扫了一圈,看了一眼周身,确认没留下任何东西后,足尖一点,清理着痕迹,急奔离开。 她身上带伤,但黑衣在夜色中看不出什么血迹。 她接着夜色潜入监察司,一进去就看热热闹闹,仿佛是要办什么宴席。 她不敢多看,悄无声息奔上后山。 后山只有谢恒和四使居住,今日谢恒应该带着四使忙于处理后续事宜,她知道他们有个密室,一贯在那里议事,现下大概率不在庭院。 她沿着青石板道一路急奔上山,刚到门口,就见谢恒撑着雨伞站在青石台阶尽头。 他一身白衣黑衫,鹤冠半挽,沉静如石的眼垂眸看着她。 他好似是在等她,但洛婉清不敢想。 她紧张看着谢恒,在袖子里握紧李归玉的匕首,故作镇定道:“公子。” 谢恒平静看着她,只问:“去哪里了?” “为张姑娘买点东西,结果遇到有人埋伏。”洛婉清垂下眼眸,半真半假说着。 她身上伤是瞒不住的,倒不如找个合适的理由。 谢恒不说话,洛婉清垂眸行礼:“若是无事,属下先退下疗伤。” 谢恒没有应声,洛婉清撑不住和他周旋,大胆提步上前。 她周身都被雨 淋湿,雨珠顺着她的发一路垂下。 她脸色苍白,身上的伤明显很重。 然而饶是如此,她却没开口同他请求一个字。 他有些无力。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很希望她能开口让他帮忙。 崔观澜也好。 谢恒也好。 她能将她的打算,将她想做的事,像当年初见时一样,大大方方说出来。 当年她能拼尽全力到他面前,求他讨个公道。 可如今…… 她却不信任何人,会帮她讨什么。 而她之所以不信,就是因为,当年他那么风轻云淡将她搏命一求驳回。 他不知道该说是谁错。 再回头,再来一百次,那样的场景,他或许都会同样让她去岭南。 可是看她一人独身前行,他却还是觉得后悔。 如果当年他能帮她,如果当年他拉她一把,她此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仿佛是当他不存在一般,一个人搏命去做一切。 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洛婉清警惕抬眼,就听谢恒道:“下午你一直呆在我这里。” 意识到谢恒是在说什么,洛婉清睁大眼,谢恒垂着眼眸,没有看她,只道:“戌时两刻是你的庆功宴,白离在里面等你,你去上药,等一会儿不要让人察觉你受伤。” “公子……” 洛婉清唇齿轻颤,谢恒放开手,淡道:“进去疗伤。我让朱雀和玄山去清理后续了。” 听着这话,洛婉清没有动作,她愣愣看着谢恒。 谢恒抬眸:“走不动了?” “不是。” 洛婉清这才回神。 谢恒看了一眼自己屋子:“进去。” 听得命令,她脑子完全无法运转,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