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伤口传来,他却低低笑了起来, “你看,这不是就没用了?” 握着三月镰的手臂刚在自残之下成功脱出,血月般的镰刃便肆无忌惮地斩开了一条条捆缚的冰链,碎出惊心动魄的嗡鸣。 黑夜,白月,红雾。 “开胃菜罢了。” 雪纤细的手指一卡剑柄,霜白的草雉剑电射而出,清寒的月华流淌在森森的剑身上,银亮的剑光仿佛月下飞拓的流霜,锋芒啸聚成一线,刺破夜空疾掠而去。 与此同时,半路横截而来的天欲雪从冰轮形态飒然爆散成明灿晃眼的流光,重新组合为无数纤细锋利的菱形金属,后发先至,仿佛骤雨掸打纱窗,叮叮当当地撞在了舞动的三月镰上,狠狠打偏了血红的镰刃。 ——刺啦! 宛如惊雷从天而降,趁着飞段还没完全挣脱,草雉剑冒着腾腾的寒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先一步刺入了飞段胸膛,绽开一朵血色的冰花,在月色下眩出血腥而残酷的银光。 飞段紫红色的瞳仁骇然收缩成一点,喉咙里飙出一道烈烈的血箭,自上而下被钉穿在青石板上。 “飞段,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但是看在我们的同伴情谊上一直克制着,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飞段循声抬头望去,钉在胸膛的草雉剑冷冷地倒映出一轮月影,雪足尖点在剑柄之上,高悬的眉眼隐没在逆光的阴影里,悠悠地垂下头来。 她这一低头低得极为邪性,眸光戏谑,话音妖诡,仿佛是来自阴曹地府的一道幽深暗示, “你真可爱。” 千钧杀气腾腾,十万血气狂漫,她仿佛一朵浸在血雾里的玫瑰,一瓣瓣舒展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来。 随口啐完了一喉咙的血,飞段一篓子的废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脸上倒是还在笑。 ——剑上涂了毒,凭借不死之身倒也不会真的有事,只不过毒素顺着血流出来需要时间,在那之前,他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他本能地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威胁感,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和疯狂的占有欲不同,这是另一种被支配的扭曲情感。 如果是雪的话,这也不错,飞段躺在汩汩的血泊里,尚有心绪慢慢悠悠地走神。 雪轻飘飘地自剑柄落地,草雉剑锵的一声拔出归鞘,溅出一泼淋漓的红血,她从冰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项圈,半蹲着身子,在飞段的脖颈上比划。 项圈白银为底,花纹描金,其上刻有漆黑诡丽的细小符文,极富机械派的凛冽美感。 大夜弥天,孤月高悬,她声音轻快,“漂亮吗?” 连日的烦躁一扫而空,一股难以抑制的控制欲和凌虐欲升起,雪打心底里感到无比的愉悦,脸上漫溢出兴奋的红晕,映得眼下那星墨点愈发妖冶,仿佛是一滴诡艳至极的眼泪。 这是她鲜为人知的爱好,生于血雾里、长于晓组织的小姑娘,精神怎么可能有多正常,只是她平时掩饰的很好。 不过做这个项圈的时候就是图一乐,傀儡做多了换换思路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她也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咔的一声,银白的项圈严丝合缝地扣在飞段修长的脖颈上,雪神色温柔地低敛睫羽,浓浓殊色在月色下愈发蛊惑人心。 随着大量血液的流逝,毒素的影响开始衰减,唇角晕开了大片的血色,飞段眯着眼睛沉默了半秒,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像纸,眼神却奕奕发光,张了张口,良久才从血里挖出了自己的嗓子, “雪。” “什么?” 雪眨了眨幽深的眼睛,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温润的嗓音像是如沐的春风,阴影居高临下地笼罩下来,她伸出手指抹去了飞段唇边的鲜血。 雪目不转睛地欣赏这幅画面,在冰碎血泊里,这具年轻英俊的皮骨,沉淀出一种让人心折的凌虐感,戴着她亲手做的项圈,就好像完全归属于她一样。 细微的尘埃在凄清的月光下飘荡,四下沉出幽暗的琥珀色,整条街道都浸在沉沉的死寂里,飞段的视线穿透浮尘落在那只近在咫尺的手上。 苍青色的脉络在暗沉的光下比她白皙的肌肤还要显眼,细小的血管在指尖蔓延,最后隐没在艳红的衣袖里,脆弱感和灭顶般的毁灭欲同时升起。 飞段偏头啐掉一口血,猝然咬住她的手腕,大滴大滴的血珠滚出来,温热的血液滑入口腔,紫红色的瞳孔如同兽类一般微微放缩着。 甜味弥漫在舌尖,还混杂着专属于少女的柔软气息,带着至死方休的意味,拉着他往下坠落。 雪慢斯条理地伸出另一只手,指尖点在项圈上的黑纹中心,诡丽的纹路倏然亮了一下,伴随着细微的机括声,内部锋锐的机关避开喉管和动脉,
第51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