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穿上喜庆的红底绕金枝的夹袄,将常用的玉簪换成粉色绒花,妆容也画的眉眼弯弯,显出几分娇俏讨喜来。 兰轩如今就宋婉一人主事,先指挥着丫鬟们把窗花、对联贴好,再备好给下面人的压岁钱,和去年没什么不同。 之后,宋婉就需要待在宝华院,共叙天伦。 宋婉是最早来到宝华院的,在规矩礼仪这方面她一向到位。 罗氏今日笑意盈盈,多日忧虑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可算是卸下了一桩心事,宋暖暖消瘦了些,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宋婉请过安后,坐在桌边与宋暖暖闲聊。 “姐姐今日气色极好。”宋婉道。 宋暖暖脾气大却没什么心眼,这么些年,随着宋司一个接一个纳妾,宋暖暖对宋婉的敌意也早就散了。听到这话笑道:“我最近新得了一盒胭脂,颜色漂亮的紧,画在脸颊便显气色,改天给你试试。” 宋婉盯着她眼下的胭脂:“这个颜色画花钿的话,肯定也是极好看的。” 宋暖暖来了兴趣:“听说南淮那边流行用金箔和珍珠粉画花钿,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宋婉之前去祈福就看见有人这么画,只是没留心细看:“南淮好出美人,南淮女子也擅长装扮,想来不错。” 又打趣道;“不妨试试,姐姐明艳动人,怎么画也是好看的。” “那我明儿个试试。” 宋婉想起宋暖暖的婚事:“姐姐的婚期定了没有?” 宋暖暖很难说出自己的感觉,大概是总觉得做错了事,还是有些心虚,轻叹一声:“定了,二月十六,钦天监算的好日子。” 宋婉安慰道:“这是好事,不必忧心。” 在她看来,宋暖暖只是做了一点出格的事罢了,只是对自己影响比较大。 宋暖暖将这些抛在一边:“你三月也要出嫁,明年过年家里肯定就冷清了。” 关于婚事,宋婉还没看到转机:“是啊,我还想多侍奉父母两年呢。” 谈话间,宋浅到了,一边在外间接披风,一边隔着纱帘说话:“你们过来的好早啊。” “也才到一会儿。”宋婉笑道,赶快招呼她进来暖和暖和。 “你是不是在长高了?”宋暖暖发现宋浅似乎长开了些。 宋婉仔细打量了下:“是长高了好些。” “最近没怎么生病了,也吃的多了,可能就长了。”宋浅老实回答。 林姨娘没过来,姨娘们一般是等着宋司晚间回来再过来, 宋司作为朝臣,需要和诸位九品以上的官员一起参加祝神仪式,祝神仪式是年末大型祭祀,意在延续王朝气运,卜求来年风调雨顺,流程繁琐,花费甚多,九个流程九章祭乐,祭祀舞蹈五段,拜三次,少不得三五个时辰。 罗氏倒是乐得清闲。 中午用过饭后,罗氏便领着几个小辈去祠堂上香,上完香便准备年夜饭了,罗氏便打发他们去玩。 宋麒不爱和几个姐姐一起玩,和几个小厮一起放炮去了,三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和丫鬟们聊天说话,吃些年节特有的果子,一下午也就热闹的过去了。 傍晚,宋司饥肠辘辘的回来了,一帮子人分席而坐等着他,见他回来,丫鬟便通知厨房可以开席了。 等宋司在主位坐定,每个人面前的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酒炉,丫鬟照看着小炉中的炭火,不能过热也不能凉。 管家在屋外放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去后,丫鬟们鱼贯入内上菜,除夕宴正是开始。 排座完全按身份来,宋司和罗氏居正位,宋暖暖坐下首左边,宋麒在她对面,宋婉坐左边第二位,对面是林浅,之后便是林姨娘、成姨娘,替代死掉的关姨娘位置的是另一位年轻善乐的姑娘,再往后便是七八个宋婉脸都没看熟的妾室。 这些没生下孩子的妾室,流动性极高,经常被送来送去,也就是在除夕,能和她们同席吃饭。 奏乐吃饭,推杯换盏,侍妾挨个献艺,整个京都鞭炮声、嬉闹欢笑声此起彼伏。 温的果酒酸甜可口,宋婉平素虽克制,此时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吃的差不多了,到了献礼环节。 “这是送给父亲的印章,是孩儿亲手刻的。”宋暖暖掀开托盘上罩着的红布,是一枚玉章。 接着又掀开另一个托盘上的红布,一条狐毛镶红宝石护额。 “母亲冬日吹风容易头痛,这是送给母亲的护额。” 两个婢女将托盘呈上,宋司探头瞧了一眼,开怀道:“还是暖暖贴心。” 罗氏难得高兴,对着宋司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