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2 / 3)

现象!

因为她的数学成绩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在课堂上总是分神,也因此常常被撒思牧留堂单独辅导。毕竟在他的班级,只有白雪总是不及格,而夏树作为学霸分子之一,毋庸置疑的科科优秀,备受老师喜爱。

每次辅导的时刻都在学生们放学后,这是白雪最难熬的时刻,两年半的数学知识,尤其是三角函数的各种公式,宛如魔咒一般无法解脱,环绕在她的脑海里,充满阴影与无奈。

撒老师却总会充满耐心地让白雪背诵着各种公式。他的双眼充满穿透力,加上粗重的眉毛,显得更加威严。背诵的时候,她站在数学办公室的墙边,唇齿相依,温婉柔和,轻声细语地念着正弦、余弦和正切公式、万能公式、诱导公式……

高中时期的白雪瘦弱单薄,就连骨头都软乎乎的,样貌虽不是浓颜那般惊艳,但也清丽秀雅得很,一双碧水淋漓的小鹿眼,搭配起来宛如十分可人的小犊鹿。

不过白雪总是低着头,还是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的多姿,与高大的撒老师比较起来,白雪在他的面前只会显得更加苦闷,也更加沉郁。

高考冲刺的每个学子,都会心甘情愿将时间奉献给学习,尤其是面对困难重重的数学,若能够拥有专属的免费辅导课,都会乐此不疲。

但白雪十分厌恶这个数学办公室,当校园的学生们随着铃声离去,整个学院内都安静了下来,数学办公室仅又他们俩个人的时候,撒老师总是会拿着长长的冰溜子,在她的面前挥舞。

那尖锐的冰溜子,冷若冰霜,还会流下混浊的水滴,而他会将他那粗糙又快要融化的冰溜子顶端塞进她的口腔里,看着她打着寒噤。偶尔还会让她双手捧起感受那寒气,这也致使她的脸蛋儿、双手儿变得红扑扑了起来。

撒老师总会贪婪地感受她的恐惧,有时还会因为冰溜子的锋利,让她嘴角流下腥丝丝的鲜红。

这冰溜子对于白雪来说过于冷峭了。在东北的大人们总会说,“用嘴舔冰溜子,会把舌头沾掉的!”若是有一天全人类都没有舌头,甚至无需嘴巴这个器官,就能彼此沟通,白雪会非常开心的。

这一切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保守了一个长达近三年的秘密。躲避着世俗,被隐瞒在办公室深深的一隅,

所以这个屋子对于她来说,是充满寒霜的冰窖,凛冽入骨,这股寒气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地刺入她的体内,让皮肤战栗。宛如一座寒冰筑成的坟,毫无生意。她十分窒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拘急,白雪只能瑟索着的身子靠在如同冰霜的墙面,默默忍受。

这里是属于数学老师的索多玛之城。而他是这个冰窟的统治者,数学公式就像是宣读这座城郭的严厉法令,白雪是误入这座城的凤尾绿咬鹃,被囚禁于此,定期忍受着残酷还要身体力行,最终迎接着消逝。

放学时间到了,她再次踏入这个屋子,现在又是仅剩下她和数学老师两个人,补习要开始了,寒冷也正在袭来。

——咚咚咚

数学办公室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搅乱了这令人寒噤的时刻。

原来是夏树,一日既往的爽朗。

但他的介入,让寒霜渐渐褪了去,窗外的鸟儿们也开始在树枝上跳起了伦巴,时不时还高歌上几嗓子,暖风也透过窗户,传递进来了暖意。

当夏树与撒老师站在一起,与白雪是显然的反差,他们好似师徒般亲切和谐。此时的白雪虽然默念着高中数学的公式,望着夏树,但思绪早就飞向广阔的幻想世界,她也没在意夏树与撒老师说地究竟是什么。

结束接对话后,夏树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这个冰窟。

随后撒老师转过头微笑着对着她说:“今天,专属补习时间先取消,你先走回家吧,爸爸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

回家!爸爸!

白雪的心里不断默念,愈发地急促。但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应和着“好的,爸爸。”

撒思牧很喜欢让白雪叫她爸爸,奶糯声音总会令他心神驰往,蠢蠢欲动。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家”,是一个令她畏惧又抵触的地方,如果有选择,她绝对不想回去。

*

“白雪?”

一声低沉地唤叫,让白雪收起了肆意发散的记忆。

“你还好吗?”

“嗯”

白雪神情呆滞地回复,此时的她目光迟缓,面孔上那些浮现的情绪悄悄地褪去。白雪涣然地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二人沉默不语,沿街路的银杏树,时不时地坠落而下。

回到家中的白雪依然有些恍惚,她仍能感受到夏树的视线,一如回忆那样直接。

此刻的夏树,道不清的情绪全部纠结在面孔之上,有悲伤、有冷峻、有温柔、又有些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