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拉开鸿沟。 毕竟老秋家靠得住的只有男丁。 他们两个亲姐弟,会成为只在过年相见的,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她会像现在的秋爸一样,被世俗打上社会地位低的标签,然后彻底踢出现有的圈子。 她会和所有的亲戚,同学,朋友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疏远,最后和现在的自己也形同陌路。 当逢年过节不得不聚在一起时,还要用可怜的语气和低三下四的表情博得他们的回应。 秋禾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向下陷的能力,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身上的负担。 父亲总是装聋作哑,母亲总是暴躁发言。 那时她最向往的是沈均的生活。 在外呼朋唤友,在内充分民主。 小学时,沈均的爷爷奶奶和姑妈住在离细阳有一个小时车程的颖州市区。 母亲常年在外地工作,父亲上班后,他总是一个人在家里。 楼上有变形金刚和高乐高,楼下有会专门为他开的篮球场。 偶尔他会悄悄地打开窗户看楼下的人来人往,一言不发。 他有着独处的自由和亲人无条件的爱。 这让他无论是对生活还是对自己都拥有十足的掌控感。 安静的时候看着墙上的影子也能编出一段对话来。 和朋友在一起便是最中心拿主意的那个。 二年级时家里来了个漂亮的小魏阿姨,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香。 小魏阿姨隔几天就来看他,给他买很多好吃的零食。 陪他看动画片,打球,去游乐场,暑假还和爸爸一起带他去外地旅游。 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魏阿姨抱着他在景区前合影:“喜欢爸爸妈妈还是小魏阿姨?” 他坚定的回答:“小魏阿姨!” “那以后不要爸爸妈妈了,和小魏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 看着小魏阿姨温婉的笑容,他像个大人似的,皱了皱眉头,叹息了一声。 “不好,我想和妈妈还有小魏阿姨一起!” 他喜欢陪他玩耍的人,他记得入学那天,第一个拉起他手的是秋禾,所以他也喜欢秋禾。 父亲把他送到学校就走了,他一个人靠着栏杆,有些不知所措。 秋禾拉着他的手,带他跑到操场去和大家做游戏。 那时他们都很快乐,只是后来一切就变了。 印象里,细阳的春秋天格外的长,这样天气不冷不热,最适合穿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 那几年,学校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给学生定做校服,甚至也没有任何服装上的规定。 同学们总是比着穿各种各样好看的外套,裙子和球鞋。 唯独秋禾,她总是积年累月的穿着一件像破床单一样烂糟糟的格子外套。 外套是表姐九十年代就淘汰了的,没有口袋,风一吹就没了形状。 左胸前有一只拼布的蓝色小熊,袖口磨的毛毛的,肘部打着土气的黄色碎花补丁。 里面总套着一件不是肉红就是草绿的手工织就的毛衣。 脸和脖子上总是四处乱飞着晴纶毛线的碎毛毛,因此她的脖子和下巴总是红红的一片。 秋禾喜欢语文课,喜欢上台演讲,喜欢绘声绘色的讲故事,喜欢在角色扮演中扮丑逗大家哈哈大笑。 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格外招人喜欢。 秋禾在语文课上是老师的捧场王,每一次老师提问,她都满怀期待的把手举得高高的,以求能换来老师的表扬。 她的期待被别人看不起,于是她就装作混不吝的样子保护自己。 可她看似毫不在乎的模样,实际上被威胁了连头都不敢转过来和人正视哦。 沈均看到的是热烈和坦诚。 沈均知道自己是个好学生,好学生的代价是要失去自我。 他随时随地准备安抚父母,讨好老师。 他向往着她的放肆。 她的赤诚得不到回应,随着年级的增长,她课上有多能折腾,课下就有多沉默。 四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了几个男孩儿。 男孩儿们很快和班上的孩子以一种开过度玩笑的方式联络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个子最高的秋禾成了他们群起而攻之加深感情的首选目标。 无论什么时候,秋禾都会装作一副玩世不恭大咧咧的样子,好像只要她不在意,一切就只是玩笑。 她守着她自卑的底色,在每个被孤立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