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坏了的谢姝不安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八岁的她满心只有恐惧,还不能完全明白眼下的状况,她抹着眼泪走到瘫坐在院中的谢婉身旁,“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语惊醒尚在不知所措中的谢婉,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弟弟此时被打的昏迷不醒,叔叔情况不明,她怎么能坐在这里一蹶不振。 奋力扛起谢玉,她冲还在哭喊的婶婶说道:“婶婶,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先带小玉去诊治,随后去府衙见叔父,我们必须得先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家老小即便刚刚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谢婉托关系进到府衙的监狱,见到了叔父后,才得知这一切的来源。 原来近日叔父在做工的铺子里结识了一位看似很忠厚的中年人,两人很聊得来,一来二去成了至交好友。某天下了工之后,那位好友提出找点乐子玩玩,然后便带着叔父去到了八方赌场。 这一去,彻底把自己搭了进去,他在庄家的诱导下,一步步沉溺沦陷,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泥沼再也出不来了。 这件事他瞒着家人已有一个多月,直到自己实在是还不上赌债,被押至衙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所谓的至交好友推入了火坑。 不知道是不是赌坊在衙门那有裙带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叔父在牢里仅仅待了一日便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任谢婉如何向府衙控诉牢狱私自虐待囚犯,皆知府派人驱赶打发出去。 四处奔走求人无果后,走投无路的她,来到潇湘苑求院里的张妈妈。 张妈妈看着她,知道其中缘由的她,心疼的叹了口气, “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数额实在太大,我一时间哪里拿得的出那么银两?” 谢婉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在张妈妈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紧握双拳,狠下心道:“我知道张妈妈一定会有办法的,无论什么办法谢婉都愿意听从。” 她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弟弟谢玉性命垂危,叔父深陷牢狱之灾,家里还有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为了一家人平安,面子清白早已没那么重要了,她还有什么高傲的资本。 张妈妈动作轻柔的扶她起来,即便心中不舍,但她也无力阻拦,帮不了谢婉,“你可想好了?一旦交易达成,由不得你后悔。” 谢婉如同失去了生机一般,行尸走肉的立在那里,点了点头,泪水从无神的眼眸中滴落。 张妈妈的办法,便是七日之后,谢婉嫁给城中第一富商王金宝。 原本约定的是嫁给王金宝当晚,谢婉会看到完好无损的舅父,债务也会帮他们一家还了。 但终是晚了一步,叔父在狱中因不堪折磨而丧命,婶婶听说后,只身一人跑到府衙喊冤,被衙役不慎推下县衙门口的长阶,一头撞在了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上,一命归西。 打理好所有叔父和婶婶的丧事,谢婉回到潇湘苑,她拿出毕生的积蓄,交给了张妈妈,托张妈妈帮她照顾好弟弟和妹妹。 出嫁当晚,身穿血红喜服的谢婉,来到弟弟房间,谢玉因伤势未愈,暂时不便下床活动,谢姝守在他床边。 谢玉拉着谢婉的手,虚弱的哀求她:“姐,别嫁!” 谢婉对他展颜一笑,在他痛苦的神色中,拿出一对淡青色青玉珠串,一串戴在他的手腕上,另一串戴在了谢姝手上。 她抚着谢玉那已经出落的风华绝代的脸庞,眼中尽是心疼与不舍:“小玉,别担心我,待会姐姐走后,张妈妈会带你们去潇湘苑,日后要听她的话,好好照顾姝儿,姐姐不会离开你们的。” 说完后,挣脱两人的挽留,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她那抹红的耀眼的决绝背影,深深地刻在谢玉心中,每每午夜梦回,总是痛的他无法呼吸。 而这场在阴谋算计下的婚姻终是以悲剧收场,谢婉嫁过去的当晚就香消玉殒了,王家给出的理由是突发恶疾病故,一时令人唏嘘不已。 谢玉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姐姐一直身体健康,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就撒手人寰了呢? 待他养好身体,曾多次去王家那里讨要说法,王家看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根本没当回事,每次都不客气的把他轰走,根本没给过他好脸色。 后来他找到一次王金宝外出吃酒的机会,逃过众人的视线溜到他包房外,准备守株待兔。刚靠近厢房,便听到醉熏熏的王金宝与其他人满嘴污言秽语的夸夸其谈,而他从那些只字片语中也得知了谢家家破人亡的真相。 王金宝醉的厉害,带着嘲讽和忿忿不平的语气说道:“老子花了那么心思和钱财娶了这么个女人,她竟然在成婚当晚要杀我,真是晦气!一个青楼女人,千人枕万人睡的破鞋,也不知道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