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与季明阳对视一眼,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季明阳问道:“韩御史何出此言?” 韩御史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季仙君应当也知,身为女子,入朝为官会面临什么境遇,若非国师相助,雪儿也不可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国师他于我而言,是恩师亦是伯乐,往常遇到什么不顺遂之事,我便会到国师那里寻求指点。雪儿自诩还算了解国师,多日前我便觉得他很不对劲。昨日,我恰好有问题寻他指教,言语中愈发肯定他绝不是昔日那位受万民敬仰的国师大人。” 楚夕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略微急道:“韩御史,国师究竟哪里不对?” 韩御史黛眉紧蹙,说道:“国师大人向来不参与党争,不问朝政,可他最近屡屡与我谈及朝堂政局,言语之间尽显戾气,根本不再顾及民间疾苦,关心黎民百姓。还有,他近期总是同我提及一个人,说我与那人谋略胆识有些许相似,但不及她万分之一,昨日我去见他时,他更是对那人赞赏有加,那神情像是……”说到这里,她略有停顿,似乎在很艰难地斟酌该如何表达,最终在楚夕他们几人期许的目光下,她抿了抿唇说道:“像是在想念自己的心上人。” 楚夕因她的话心脏蓦地重重跳几下,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几乎呼之欲出,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起来。 季明阳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问道:“国师所提及的那人,韩御史可知其名。” “好像是叫做……无忧。” “啪!” 书香之气的会客室内,茶杯碎裂声音突兀地响起。 在韩御史惊愣的空隙,季明阳闪身来到楚夕身边,拉过她的手查看,看到并未被割伤他放心下来。 随后,他立刻吩咐景涵,“景涵,你立刻回宫,告知皇上与景旻,速速派人包围将军府,拿下袁将军,你也过去,若是情况有变,马上传讯给为师。” 景涵面色凝重道:“是,师尊。” 他拉着楚夕冰凉发抖的双手,安慰道:“夕夕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国师府。” 韩御史虽然不清楚季明阳的安排,但她可以肯定,眼下这位国师肯定是妖魔伪装,她吓得僵在座位上冷汗直流,同时也在为真正的国师忧心不已。 季明阳传唤下人过来,侯府设有专门的驱邪阵法,他的家人们待在这里很安全,他让下人带韩御史去客房稍做休息,时间紧急,来不及亲自与大哥打招呼,他简短地安排了几句话,便带着楚夕消失在会客厅。 残阳如血,晚霞似火,血红的夕阳把高耸的天穹塔染上一层胭脂红。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在繁华的皇城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座被琼楼玉宇包围的安静道观,这也正说明国师曾在掌权者和百姓心中是很有地位。 季明阳和楚夕现下再没了顾忌,直接闯入国师府邸,府内芳草青青,秀竹郁郁。 他们谨慎地穿过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弟子房和举办法事的大殿,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国师的那两百名弟子全都不知所踪。 穿过空旷的前院,他们来到国师占卜推演的天穹塔。 季明阳将握在手中的娇小手掌紧了紧,“若是他还在里面,夕夕无需动手,交给师叔就好。” 楚夕多少还是了解蓝桉的实力,季明阳应该是略胜他一筹,为了不让他担心自己,楚夕立刻应承下来,“好,我就站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 季明阳挥掌轰开天穹塔沉重的大门,带着楚夕瞬移入内。 俩人在九层高的天穹塔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除了尚未散去的那一丝强大的魔息,也未找到半个人影。 季明阳用回梦术试着看能否查出些蛛丝马迹,然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空白的影像,蓝桉做事向来谨慎,离开这里时,把自己曾留存在这里的一切痕迹全部抹去了。 楚夕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正想砸了这里的时候,景涵的声音传来,“师尊,夕夕姐,陆统领亲自带人捉拿袁将军,搜遍了将军府也未找到他人。” 楚夕:“景涵,将军府是不是也空无一人?” 景涵愣了一下,回道:“并不是,除了袁将军本人,他的一众家眷全都在府内。” 楚夕和季明阳顿时紧张起来,她又问道:“景涵,三皇子现在人在何处?” 景涵:“他一直被父皇幽禁在府内,无令不得外出,现在应该还是在自己王府。” 身在天穹塔的季明阳和楚夕相互对视一眼,俩人都已预感到皇城这次是真的要穷途末路了。 楚夕语气严肃道:“景涵,你与陆统领立刻收兵回宫,我与你师尊现在就入宫面圣,来不及细说,我们见面再谈。” 那边的景涵还满头雾水,季明阳就已掐断联系,直接使用空间传送术带楚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