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保能力,这张脸只会带给她灾难。 有次外出找吃的,她差点被一个猎户□□,打斗间,力大惊人的安儿失手打死了那个猎户,他们吓得甚至来不及回村收拾行李,便开始匆匆逃亡。 确保逃出的路程足够安全,沈兰儿才敢带着安儿歇一口气。 他们坐在一条河边休息,沈兰儿眼含泪光,摸了摸安儿的脑袋,“安儿,娘亲有些累,实在走不动了,你到附近的林子里找找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来。” 安儿乖巧地应下,踩着一地碎石,跑到一旁的林子里找吃的。 等他找到几个半生不熟的野果子回来时,眼前被血染红的一幕,仿佛又让他经历一次剜目之痛。 娘亲倒在地上,她手中握着染血的石头,那张美过世间一切繁华的脸,被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割痕覆盖。 他们没有多余的钱财,请不到大夫,安儿带着娘亲躲在一个山洞里,利用自己所学不多的药理知识,满山遍野寻找草药给娘亲治伤。 因为延误伤情,导致她脸上的伤口溃烂流脓,安儿别无其他办法,用烧红的利刃一点点将她脸上坏死的烂肉割下来,那残忍的过程,折磨得娘亲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安儿看到娘亲那么痛苦,他是真想带着娘亲死了算了,从此一了百了。 待娘亲再次从鬼门关生还后,留在她脸上的那一道道手指粗的凸起疤痕,小孩看了能吓得哭着退避三舍。 他们一路南下,走走停停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来到南暻国的国都。 来到这里,他们似乎开始转运,这里的有钱人很多,哪怕捡些大户人家不要的剩饭,能饱腹不说,偶尔还能吃到肉。 不过想吃到好的,就得去抢,他为了娘亲,没少与其他乞丐争抢搏斗,从野狗口中抢食也是常有的事。 经历过数不尽的苦难,安儿的心境比同龄人稳重许多,他能坦然面对任何屈辱,不管受到什么委屈,都可以很好地压制自己情绪,无悲亦无喜,那双紫色的眸子不会再给他们惹祸,他无需再刺瞎自己的双眼遮掩,蒙上布条接着装瞎子即可。 后来无意间帮了一位老婆婆,老婆婆看他们孤苦伶仃,一个丑婆娘和半大的孩子,不知道从那流浪过来的,也找不到正儿八经的活干,于心不忍,便施舍给他们一座还算像模像样的安身之处,一个带小院子的三间砖瓦房,位置虽偏,可他们却欢喜得像是来到了天堂。 娘亲没了那张惹是生非的脸,姣好的身段也在这几年的蹉跎中不复存在,她现在就是一个佝偻着身躯容貌丑陋不堪的皮包骨妇人,再也没人将她视作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把她当成威胁。 附近的邻居善良大度,主动给他们介绍些零工做,沈兰儿刺绣的手艺很好,挣的银子足够母子俩度日。 在皇城的那三年,是安儿和娘亲一生中最平静幸福的时光,他甚至还交到几个同龄玩伴。 娘亲的脸毁得厉害,怕吓到别人,做好的活计都是安儿代为送到雇主手上,表面看起来他是个瞎子,其实他这双眼睛异常敏锐,那蒙眼的布条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摆设。 一日,天空乌云密布,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安儿送完东西,急匆匆往回赶。 他害怕这样的天气,每逢阴雨,总会唤醒他隐藏最深的恐惧,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叫嚣着提醒他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匆忙间他撞到迎面而来的人身上,他走得急,撞得也狠,身体不受控制向后摔倒在地。 “国师大人,当心!”几个官兵模样的随从,赶忙向前搀扶被他撞到的人。 “哪来的毛头小子,走路不知道看路吗?你可知你冲撞了何人?” 被称作国师的那个年轻男人轻声道:“不可无礼,我没事。” 安儿吓得呆坐在地上忘记起身,直到一只温暖清瘦的手掌伸到自己眼前,“这位小公子,摔得重吗?还能起来吗?” 安儿犹豫了一番,将沾了灰尘的手掌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才缓缓递出自己的手掌,“不重的,我眼睛不好,冲撞到您万分抱歉,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安儿低着头,并未看到拉着他手的国师大人露出什么惊恐的神色。 “没关系。敢问小公子姓甚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