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悦激动。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那婚书写得对极了!” 胸腔似乎被撕开了一块洞,冬日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灌入她的胸腔,她冷得浑身都麻木了。 楚夕无法再与季明阳保持默契,慌乱地弯下身体,嘭的一声与他撞到一起。 季明阳下意识伸手,动作轻柔地揉着她被撞的额角,又引得周围一片吸气声。 “疼吗?” 楚夕一时间不能言语,只是隔着扇面愣愣地看着他,眼眶发热,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赞礼官拉着嗓子的高音再次响起,“礼——成——” 楚夕立即收拾好自己伤春悲秋的心情,再次投入到这场盛大的喜事当中。 “疼,要夫君亲亲抱抱才能好~”娇媚的声音里浸润着水雾,仿佛下一秒便要委屈地落泪。 按在额头上的手僵了一瞬,季明阳觉得楚夕今日成心不想让他好好成婚。 一袭红衣映衬着她瑰丽的容颜,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的明珠熠熠生辉,她身上散发出绝色的光芒,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动人的媚态,白皙的肌肤如月光般皎洁,不是平日里的不施粉黛,妆容精致,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如水波流转的眼角旁贴着金色的花钿,往常的美艳变成了令人失魂的千秋绝色,倾国倾城。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忍住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偏偏楚夕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他这个禁欲多日的可怜虫,一再撩拨他。 下一刻,赞礼官好似察觉到新郎猴急的心思,赶忙悠悠地喊了一句。 “良辰已至,送入洞房——” “啊!” 突然地天旋地转,楚夕又被季明阳拦腰抱起,她惊呼出声。 “我说季大仙尊,你的礼仪道德体统呢?” “礼已成,管那么多作甚。” 季明阳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声,也不顾坐在喜堂里那些长辈的脸色,就这么抱着她阔步向外走去。 不过,就算回了新房,他们也来不及做点什么,新郎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等在外面的诸多宾客还需要他亲自应付,隔着扇子,季明阳隐忍又克制地亲了亲她,起身便离开了。 楚夕被沉重的凤冠压着,碍于屋内外站满了人,她举着扇子,尽量将自己的腰杆挺得笔直,反正其他事也做不了,她索性进入冥想状态,调息修炼。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明阳清冷的嗓音传来,“你们都下去吧!”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喜嬷嬷最是看脸色行事,规矩不规矩的,她觉着今日的新郎新娘一点也不在意,她们何必杵在这里,给新人添堵,她匆忙带众人退下。 楚夕睁开双眸,看着季明阳走向她,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之气,看来他今日没少被人灌酒。 季明阳来到楚夕跟前,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这气氛有些不对,楚夕轻咳了一声,“阿彦,你是不是得给我现场做首诗来?”喜嬷嬷告诉她的,新郎为新娘做首诗,从而让新娘放下扇子,露出容貌,这个称作却扇诗。 楚夕满含期待,想听听季明阳又要怎么天花乱坠夸她。 “你会离开我吗?”季明阳轻轻地开口,深邃的眸子里,那一抹痛色如一把利刃在楚夕心间翻搅。 楚夕手中的扇子啪嗒掉落在地上。 她脸上立刻呈现一片慌乱,她强迫自己冷静,谢清琰和黎珩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季明阳不可能知道那件事,他心思敏锐,应当是从这些时日自己的异常举动中发现的一些端倪,她不能在此刻乱了阵脚。 在季明阳愈发不安的神色中,楚夕扑哧笑出声,她俯身捡起掉在脚边的扇子,站起身来,拿扇子拍了拍季明阳那张温柔俊美的脸。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说得柔情绻绻,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季明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带着令楚夕柔肠寸断的哭腔呢喃道:“记住你说过的话。”顿了顿,他将楚夕抱得更紧,勒得她几乎不能喘息,他又道:“记不住也无所谓,倘若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绝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