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眼神变得闪烁起来,清嗓子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氛围尤为尴尬。 不可否认,楚夕所言确实是个好办法,贤妃娘娘是韩雪儿的闺中密友,韩御史又身为女子,随时方便出入后宫,由她出面打听这事,也并不会冒犯了贤妃娘娘。 这屋子里的人都认识韩御史不假,可季明阳是景涵的舅舅兼师尊,那关系就像亲父子一般,求人帮忙,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与韩雪儿之间曾发生过一些乌龙事件,如今季明阳新婚燕尔,理应与她避嫌。 季明阳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原本打算过会儿托云羡走一趟,却被楚夕率先提出来,他垂在身侧手指不自觉抽动几下,转过身半蹲在楚夕跟前,面上保持强颜欢笑道:“夕夕身子也差不多痊愈了,你同我一起去见她?” 楚夕表现得尤为平静,面含我什么都懂的神色,微笑道:“你做事那么有分寸,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哪里需要我特意跟着,你尽管去吧!景涵的安危更重要。还有求人帮忙,记得态度要真诚些。” 楚夕这番话听起来倒是挺得体大度的,可不知为何,现场几人却是听得牙帮子酸疼。 季明阳才不会如此蠢笨,给楚夕制造添堵的机会,他取过她手中握着的手炉丢在四方椅旁的茶几上,拉着她起身,“闷在府上那么久,是该出去透透气了。我们先去拜会韩御史,之后还要去钱尚书府上查探一番,我能力有限,没有夕夕出面协助怎么行。” 他这表现楚夕还算满意,如果他真敢私下去见老情人,她就立刻收拾包裹回娘家去,谢清琰如今还在皇城吃喝玩乐,她可是有靠山在的。 屋内的几人都是亲眼见证过楚夕实力的,不然也不会商议要事时,还让她这么病秧子过来旁听。 季修尧看向二人,绷着脸,满含关怀道:“弟妹身体抱恙,还是不要跑来跑去了,我这就托夫人出面请雪儿来府上一叙。” 修仙的并非不能成亲生子,可曾经他看弟弟是一点也没那个心思,他甚至以为弟弟这辈子青灯古佛一生了,愁得他是寝食难安,如今好不容易在他有生之年,看到弟弟成家立业,他就是死也无憾了。 季明阳对楚夕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眼下她还生着病,他生怕再出什么岔子,又把他那宝贝弟弟吓得半死,遂出言提议道。 楚夕被迫躺了几日,确实想出门走走,她温文有礼道:“大哥不必担心,我身子并无大碍,旧伤也已痊愈,只是偶感风寒,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问题。” 季明阳也道:“无需再麻烦大嫂,我会照顾好夕夕。有劳大哥与景旻搜查皇城各处,找寻景涵的下落。” 景旻回道:“好,小舅舅尽管放心,我已经安排暗卫仔细搜查皇城各处。” 季明阳念及楚夕身体状况,担心累着她,直接使用空间传送术,转瞬间他们便来到韩雪儿家门口。 韩府管家极为客气请他们入内,将他们带去待客厅,他们刚坐下不久,韩雪儿便匆匆赶来。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常服,一头乌发挽成秀雅精致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支碧玉簪,这簪子就是上次楚夕和她同时看上的那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强人气场。 她那种气定神闲的微笑,那种宠辱不惊的淡定,那种风过无痕的从容,无不让人认识到女人的魅力不在年龄,尤其在一个拥有强大气场的女人身上。 即便看外表韩雪儿和他们俩像是差辈了似的,但楚夕还是忍不住将她当成假想敌,没办法,谁让人家气质好到可以忽略岁月留下的痕迹呢! “表哥与嫂嫂,深夜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正准备盥洗睡下,没想到季明阳会带着楚夕前来拜访,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他们不会如此唐突。 季明阳见她直接开门见山发问,便不再与她客套,向她说明来意,“我们来此,是有要事拜托表妹协助,这件事非你不可。” “我?!” 她一介凡人,如何能插手仙门中事,而且论在前朝后宫的势力,季家可谓是一手遮天,她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他们什么忙。 季明阳颔首,与她解释道:“景涵失踪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他人。只知道他前日去过钱尚书府上吊唁钱大人,之后便不知所踪,知道他去尚书府的人,除了皇后娘娘外,还有贤妃娘娘,我们想托你帮忙去贤妃娘娘宫里打听打听,她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 韩雪儿听后心头一震,皇子失踪可不是小事,就算景涵不涉朝政,那他也是当今圣上的嫡子。而季明阳和楚夕深夜来访,八成这件事瞒着皇后娘娘,所以才找她帮忙。 她缓了缓心神,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外,正色道:“表哥,嫂嫂,夜色已深,此时皇宫内外正处于宵禁状态,今晚是进不了宫了,明日恰逢休沐无需上朝,我一早便递上帖子,求见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