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想要得到夸奖的表情，湿漉漉的双眼像是想要得到主人抚摸的宠物。

庄梦眨眨眼，咽了咽口水说：“太丑了。”

…

他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明白道：“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看这蝴蝶结，扑闪扑闪的多可爱，挺适合你的。”

庄梦无语道：“谁在背后背这么大的蝴蝶结？袖口和口袋这里都有蝴蝶结！还有这个星星，你在童装店买的吗？星星上还有亮粉；还有保暖内衣，大哥你就买个百搭的黑色或者灰色也行啊，这个颜色真的太亮眼了…”

庄梦一口气说完，见顾佩清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有些寒冰，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下来。

于是她讪讪道：“黑色这件还不错，款式简洁大方，挺好看的…”

顾佩清一言不发，把黑色那件拿出来，眼神示意庄梦穿在身上。

庄梦在身上随意比划了一下，说：“非常合适！”

顾佩清把其他的衣服收好，转身就走，留下庄梦在教室里一脸懵。

这是…伤到自尊心了？还是触到逆鳞了？

庄梦翻着手里的羽绒服，看到吊牌上的数字，惊得张大嘴巴。

这是黄金吗！一件衣服居然卖几千块！

庄梦连忙拿着衣服出门，已经没了顾佩清的影子。

明天得还给他，太贵了。

庄梦把衣服拿回宿舍，谢矜言看到调侃她：“顾佩清给你买的？”

“别说了，好贵的衣服。”庄梦把吊牌翻出来给她看，谢矜言随口道：“牌子的衣服，这个价格很正常。”

“可是，我不敢穿。”

“为什么？拿着呗。男朋友送女朋友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太贵了，我还不起…”

“他要你还？”谢矜言问。

“他没说，不过拿了别人的东西，总得还同等价值的回去吧？”庄梦眉头都拧成疙瘩。

“虽然你说得没毛病，可是我还是想说，庄梦你确实缺心眼。”谢矜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情侣之间，互送东西很正常，这是一种情感表达，和价值无关。他觉得你需要，仅此而已。圣诞节不是快到了吗？你要是有心，也可以送东西给他，如果经济条件不允许，送些有心意的东西也是可以的。”谢矜言认真道。

“你要是还给他，我估计他应该不会收，男生嘛，还是有自尊心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庄梦还是觉得太贵，把衣服放在衣柜里，想着等明天拿给他。

谢矜言撇撇嘴：“给钱和给物在我看来是两个概念。送你需要的东西才证明他把你放在心上，想你所想，给钱太俗气，说起来也很难听。”

但是在庄梦看来都是差不多的事情，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无关性别和身份。这么多年，除了胡晴之外，她不想和其他人扯上一点关于人情债的事。

“今晚，要和我睡吗？我看你那被子薄的要命。”谢矜言拎起水壶，庄梦顺手接过。

“可以吗？可是床很小，我睡觉不踏实，怕会挤着你。”庄梦说。

“没事，我睡里面，我睡着了几乎不怎么动的。”谢矜言挽着她的手臂。

两人打了热水，洗漱完，谢矜言躺在里面，留出大部分的位置给庄梦。

谢矜言把家里的被子盖在上面，两床被子加起来厚厚的，暖暖的。

金小小看到她们俩，也和张妍效仿着想一起睡，这样暖和一些。奈何张妍个子高骨架大，两个人睡床铺确实会很挤。

然后金小小就去和黄媛媛搭伙了，留下张妍一个人咬牙切齿在床上扑腾着，连庄梦都听得出她的焦躁和不耐烦。

庄梦暂时睡不着，开着谢矜言的台灯，把灯光压低些，靠在枕头看小说。

谢矜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腿，让她早些睡。

庄梦突然就想起那个荒诞又真实的梦来，书也看不进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她还是关了台灯，盖好被子，谢矜言轻声问：“会不会挤到你？”

“不会，很宽的，你也睡出来些，靠着墙很冷。”

“没事，被子隔着呢。你怎么这么冰？”

庄梦想要把脚拿开些，谢矜言的脚缠上来捂住她的，说：“手脚冰凉，你大姨妈的时候会不会痛？”

“会的…一点点。”庄梦轻轻答，脸颊发烫。

“可能有些宫寒，以后少吃些凉的。女孩子还是要多注意些。”

庄梦没说话，黑暗里只看得到谢矜言闪闪发光的眸子。

“睡吧，明天还早起。”谢矜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