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娶亲(2 / 3)

“方才只是我真真国万古流传的祭祀舞蹈,专为迎接远客,还望王妃不要见笑。”

紫鹃正自狐疑,却见黛玉大方笑道:“真真国之俗,果然诙谐非常,宛如闹天猴戏,石魔疯舞,野猿争喧,怪不得陛下满身风趣,闻名不如一见了。”

“猴…猴戏……”孙悟空怒目闪闪,咬牙切切。

她话里恭维中透着揶揄,用一本正经的态度,故作无知地讥讽嘲笑。奚落他一身是戏,无疑让孙悟空想到了当年弼马温之辱,此恨也不过如此了。

好个痴情不渝的娇小姐,好个绵里藏针的绛珠草,连你孙爷爷也敢排宣,爱看猴戏是吧,且看我美猴王如何戏你!

孙悟空招赤尻马猴过来,口里唧唧哝哝吩咐了几句,将他放走。

得知大王果真要与王妃成亲洞房,赤尻马猴喜得乐不可支,差点以为要无功而返了。他唧唧吱吱地与猴儿们通告了一番,又与诸位仙卿神将说明情况。

没过一会儿,紫鹃就见海岛岸边停泊了数百楼船画舫,锦袍玉带的文武百官,彩衣绣服的宫娥侍女,珠冠华裳的各国使臣纷纷上岸。

孙悟空对绛珠道:“王妃,今日黄道良辰,周堂通利,宜配婚姻。你看嘉宾齐聚,筵席完备,你我不如就在这桃花岛上洞房成亲。”

“什么?”绛珠登时撂下脸来,不是说好了演一出“回门戏”就够了吗?怎么又多一出幺蛾子!

“拜堂后回娘家叫回门,不拜堂就回娘家那叫大归。”孙悟空将绛珠削肩一揽,挟着她向前走去,将紫鹃远远抛在身后。

他指着福禄寿三仙翁道:“爱妃,我已下旨让太师做媒、太傅保亲、太保主婚,无寿之鬼自然承受不起。”

又指着数万天兵天将、虾蟹水族道:“这边是我陆师部众,最擅除叛援剿,那边是我水师部众,最会追风逐电,若是王妃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他们上天下海也能帮你找回来。”

“你威胁我?”绛珠罥烟眉蹙,气喘微微,原以为孙悟空会坚定拒绝“成亲”,哪只他受了自己一激,竟反生了逆反心,索性顺水推舟了!

“没想到爱妃还是个促狭嘴儿,还以为你只会哭呢。”孙悟空见她又会诌谎又会装相,一时逗弄心起。

他到底是得道之佛,早已四大皆空,虽一时不忿八戒戏弄他,倒也没真为假戏所困。

想当日取经路上,四圣试禅心,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黎山老母也曾扮做美人,以财帛良田为诱饵招赘婿,他们师徒四人,唯有八戒那个傻子中了计。

他久不忿我成佛之事,便四处通风报讯,叫一干旧仇宿怨来看我老孙的笑话。我便将计就计,又能如何!

可孙悟空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只觉炫目得很,以手扶额,又怕绛珠草羞臊不肯配和。

便对她说:“你看这酒也摆了,贺礼也收了,咱们若不成亲,可就得罪了十万神仙呢?我得罪了天庭不要紧,再闹一回也就罢了。可你若得罪了在场任何一个,只怕百千万劫都赔不起哦。”

绛珠环顾左右,犹疑不定,这辈子她只想为神瑛哥哥戴凤冠着霞帔,即便是假的,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爱妃,你在妄想什么?”

见孙悟空一个凌厉地眼风扫来,绛珠还是怯怯地点了头,在他面前自己根本就没得选嘛。

龙王进献的礼物中就有唐宫珍藏的婚服,一群猴儿拉了大王去更衣,只有仙娥簇拥绛珠去换装。

绛珠原想盖头一遮,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没曾想婚服是千年以前繁复华贵的花钗礼衣。

她头顶花钗冠,着广袖夹缬织锦衣、系拽地长湘裙、还需披上绕肩搭臂的画帔,从宝镜中看去,头至脚光艳照人,美不胜收。

若是宝哥哥见了她这一身,怕是要变成呆雁了吧?

正窃笑着,忽然眼前真出现了一双扑翅乱蹦的大雁。

“定!”只听孙悟空喊了声,他怀中扑腾的大雁就变成了一双呆头雁,“这才叫呆雁呢!”又将一条红绿各半的长巾抛了过来。

绛珠不由抿紧了唇,再不敢胡思乱想,一手擎纨扇遮面,一手挽红绿牵巾。

孙悟空一边嘻嘻哈哈跟神仙们厮闹,一边还不忘拽着红绿牵巾,该拜拜该吃吃。

因为他们原本一个是下界石妖,一个是灵河仙草,木石二字合起来就是一个“柘”字。众仙家就起哄,让他们拜岛上一棵万年“贞柘”为高堂。

所谓“贞柘”,是木质细密坚韧的柘树。古书有载,柘树顶天立地、坚韧不拔,有驱邪避瘟之效。而且柘树花果不断,富饶繁盛,再加上一个“贞”字,既有诚笃守信之意,也有忠贞不移之喻,实在恰切得很。

两人碰头撞脑地胡乱对拜,绛珠由紫鹃扶着跨过马鞍,躲进了彩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