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邻居家的电视机里传来了新闻联播的声音,李荷坐在圆桌前开着一盏台灯正在整理作业和课本,马上新的学期就要开始了。 姐姐端着一碗菜和几个馒头走到中厅, “来吃饭了”,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李荷,听到呼唤,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飞也似地跑了出去,接过姐姐手里的菜, “别,烫!”姐姐绕过她,直接把碗放到了桌上,赶紧用手摸了摸耳垂。 李荷从碗橱里拿来碗筷,俩人坐下来刚要吃饭,就听到屋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大烧鸡,谁吃大烧鸡,姚记大烧鸡嘿”, 刚刚那个小男孩尖叫着跑了出来,“我要我要大鸡腿,爸爸给我”, 女人做饭的功夫已经换上了件花花绿绿的睡裙,一扭一扭的闻声也跟了出来,迎着男人笑眯眯的说到,“哟,买烧鸡了,又得喝点吧?”, “今儿整点白的”,男人搂着小男孩的脖子走进屋里, 女人站在屋子门口说:“你们先吃,我饭马上好了”,说罢,便哼着小曲直奔西边的厨房去了。 “哼,还吃烧鸡,一家子癞皮狗!”,李荷不忿的咬了口馒头,看了看自己家的晚饭,一碗西红柿汤,一个醋溜白菜,仅此而已。 “姐,这西红柿汤里不能飞个鸡蛋啊!” “今天早上是谁,都要迟到了还非要吃煎鸡蛋蘸白糖,还一口气要吃两个,晚上还吃?咱得撑到爸妈回来啊!” 今天白天的事情搞的李荷心情沮丧的很,这会儿晚饭又听到隔壁的“仇人们“在吃烧鸡,一赌气饭都没吃就扭脸进了那个“山洞”。 “哎呀没完了呢,球鞋不是都给你洗干净了吗,怎么还像个气球啊”,李雪追了进来,站在门口打开灯说到, “就是没完了就是就是,你没听到他们今天说什么,说咱们没有家长,还说咱们住的房子是他们的,还说要赶咱们走”,李荷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越说越气。 “哎呀,他不就说说嘛,又不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次了,哪次不是也没实现嘛,江叔叔有自己的主意,前天的糖三角是谁给你的忘了?”李雪走过来,温柔的拍了拍李荷, “那,也不许他们说,那房子本来就是咱们家的”,说着说着,李荷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下了眼泪。 实话往往听着格外刺耳,更何况她还这么小。 秋天的夜晚真是叫人舒服,院子里墙根下微微的蛐蛐声伴着阵阵的凉风尤为惬意,天空中一弯新月高高的挂在西边,皎洁的白月光洒在布满黑色瓦片的屋顶,隔壁北屋的邻居家吵吵闹闹人气十足。 “我要看球赛你别动,”男人声嘶力竭的恳求, “看什么看呀,我这电视剧今天大结局了!”女人霸气十足的嚷嚷到。 东边一片沉寂,李荷和姐姐早早的都已经洗漱好了,临睡前她穿着件圆领半袖棉布连衣裙走到院子倒掉脸盆里的水,正要回屋的时候,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了深蓝色的天空中闪闪亮的点点繁星,随即深深的吸了吸气,这是只在初秋才有的味道,吸进胸腔的时候着实让人心旷神怡,好像给大脑注入了充足的氧气一般。她弯腰把立在墙根的球鞋收进了屋里,然后锁好门。 “姐,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李荷一骨碌上了床,但没躺下,坐在枕头旁边,面对着正在铺着被子的姐姐问到, “之前说是两个月,应该再有一周差不多了吧,怎么,想他们了?” 李雪铺好被子坐在床边,李荷摇了摇头,蹭到姐姐身边, “没有,就是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广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给咱们带点什么新鲜东西回来吗?爸爸临走说好的事情能实现吗?” 面对妹妹这一连串的问题,李雪也回答不上来,她可以肯定的是李荷一定是特别想念爸爸妈妈了,只是她向来嘴硬,况且之前因为房子的事情才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直到爸妈走之前都还在冷战,所以心中总是有个小疙瘩在那里。 不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广州,爸爸妈妈能干什么,靠什么赚钱,现在他们好吗。李雪愣愣的坐在那,直勾勾的睁着眼睛,期盼着能有些美好的事情发生。 “啊,困了……”李荷打了个哈欠,把李雪从思绪中叫了回来, “饿不饿?” 毕竟晚上李荷只吃了一口馒头,肚子整晚叫了上百次,李雪怎么会听不到呢, “不饿”,李荷躺在床上,倔强的翻了个身,背冲着李雪, “别装了,这个给你”, 李雪把一个鸡蛋,塞到了妹妹的脖颈处,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什么脾气,她实在太了解了,临睡前悄悄的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