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长牙了似的。
……
马家庄。
牧志洋跟着石庭县的刑警们一家家的询问,做笔录。
他做的这项工作就非常外围了,正经的刑警都跟本地的民警,在村干部的带领下,依次询问受害人马军相关的人家。
石庭县自己做的有重点名单,都是跟马军有嫌隙,甚至有仇的一些村民。
大家在此休憩生养上百年,关系亲密者有,积怨甚深者亦有之。白健更关心仇恨情况,毕竟,就马家庄这点子利益,不太值得杀死三人的程度。
他派出来的刑警们,自然也是优先询问这些名单上的村民及其亲属。
牧志洋和江远积桉专班的几个人被派过来加强这边的力量,自然被派往去做不那么重要的询问,即使如此,石庭县的刑警们也不是太相信他们,依旧派人跟着。
做刑警的,谁都不相信,就像是一种要累死自己的职业病。
牧志洋的病要轻一点。
他是跟着江远混的时间太久了,执行江远的命令执行的多了,就不得不相信一些东西了。
在马家庄做询问笔录的过程中,牧志洋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信息的冲动,就像是聊天似的,拉着在家的老人就扯闲篇。
现在的村子,住的都是老人和小孩,一天到晚的聊天,早都聊透了,偶尔有点新鲜事,那也是早上出来,晚上就传遍了村子。
牧志洋这样的年轻人,再配一身警服,还愿意陪着老头老太太们聊天,其受欢迎程度,几乎要超过马军的死亡故事了。
按道理说,大家原本也没什么好掩饰的。马军是马家庄人,全家死的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如今也是去了长阳市打工,村里人理应帮助警方,找到凶手。
不过,警方要求大家描述自己亲戚朋友中的前科犯,这个就让众人略略有些滴咕了。
牧志洋跑了几家,到这边也有了些经验,就聊着天,笑问:“你们平时跟警察没有打过交道吧,地里东西丢了怎么办?”
“地里的东西少了不算丢。长好的,人拿走了,就等于帮衬人家一下子。没长好的丢了,那是糟践东西了,也没有报警的。”老太太坐在厨房里,一边点着柴火熏肉,一边跟牧志洋等人聊天。
石庭县周边都有熏肉的传统,也是地方过于潮湿了,要是不熏肉的话,春节的猪吃不到来年三四月份,就要长蛆了。
传统的石庭县熏肉吊在灶台上,日常做饭的时间就把它给熏了。只是现在人的食肉量大了,仅仅在灶台上挂几条肉,根本不够吃。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还肩负着给子女们供应熏肉的任务,有的人还会熏的更多一些,回头卖给走街串巷的货郎,赚一点生活费。
牧志洋闻着熏肉的味道,就跟老太太接着聊熏肉。他反正没有任务数量,出门就往一天的时间去了。
一来二去的,说到丢东西,老太太道:“村子里,以前就是马忠谋的大孙子最皮,还把我的熏肉偷去卖钱,然后拿钱去镇里打游戏,那小子也长大了,长大了也就不回来啦。”
老太太捅捅火,让烟气竖起来,再道:“现在村里的地都荒着,种出来的东西都没人吃,连熏肉都没人偷了。”
牧志洋翻找了一下自己的本子,道:“您说的马忠谋的大孙子,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回忆了一下,道:“马……久煌吧。”
“哦,那这个马久煌,坐牢了没?”牧志洋做记录。
“没坐牢,那不至于坐牢,就拿点熏肉的事。”
“哦,那他后来去哪里工作了,打工吗?”
“那我也不知道,马忠谋早几年就死了,他也是没有享福的命啊……”
牧志洋做好了记录,又跟着老太太瞎聊几句,接着再做记录。
等走出来,换一家人,牧志洋还是一样的聊法,还将刚刚获得的信息拿出来,现炒现卖几句,顺便核实一二。
说起来,牧志洋对排查已经非常熟悉了,光是徐泰宁组织的排查,他就参加过两三次。徐泰宁带来的省厅的高手,或者长阳市等地的高手,给徐泰宁帮忙指挥等等,每次也都会做一些简短的培训。
现在让牧志洋自己做排查指挥什么的,他自然是力有不逮,但让他参与排查,他就已经做的相当好了。
一连做了五家的询问笔录,半天的时间就算是过去了。
牧志洋给负责的刑警中队长做了汇报,顺便找到排查出来的几个人的地址,按地方发信息给派去当地的刑警。
石庭县有好几十名刑警,现在就在外面飘着,排查出来的人的地址,属于哪个地方的,派往当地的刑警就去继续询问调查。
至于说当地的刑警,虽然可以请求帮忙,或者陪同办桉,但想借用对方直接办桉,却不是很现实。
牧志洋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就回了石庭县,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