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怀疑过,问外婆:“外婆,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好像比他们看起来大好多。” 外婆就会掐她的脸,一成不变的告诉她:“因为灵灵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上天的礼物,所以理所当然和大家都不一样。” 她很聪明,也很懂事,多年前在小朋友的怂恿下问过父母的事情,外婆只哭不说话,她就再也不问了。 没有就没有吧,没有,她还更快乐呢。 这片海都是她的家人,海里的小胡鱼会游过来亲吻她的脚背,大浅鱼会驼她去浅海漂流冲浪,产珍珠的贝壳会随海浪来到她身边送她礼物,然后她就会故意把高级水产送到村民那里,帮助他们出海售卖,还凭借一己之力安抚了数场灾害。 这些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于她所见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海洋交流,但她也不是唯一的一个,因此她也没有怀疑过。 也就是这一年,也许是终于来了个外界生物,她第一次接触到身世之谜——枪响混乱之后,有个小孩子,死在了沙滩上。 尸体上夹着一张纸,平静之后周围很快聚集了人群,外婆走到中间,女孩很后悔那么快跟着过去。 那孩子的母亲最先扑过来抱起孩子痛哭,看一眼那张纸就发疯般扯倒了站在外边的她,猝不及防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尖利的嗓音,怒目圆睁,活活要把她给吃了。 那耳光太狠了,打得她狠狠砸在沙地上,瞬间便失去了一切感知,耳鸣时有几个词挤了起来—— “祸害!” “灾星!” “杀人犯!” “都是为了她!” “她?” “谁?” “我吗?” “为什么?” 依稀只记得最后是一位壮汉将她抱走了。 其实是逃走吧,因为大家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那么憎恨,失去焦距的视线最终消失在那女人丧子的悲痛中,泣血的哀鸣模样刻进了脑海。 壮汉将她带回家之后,她只愿意坐在门前的木板上。 她恐惧屋子里面沉默的黑暗,即使装修真的很温暖,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都是外婆布置好的,还有她喜欢的东西,即使这样,却在炎热的沙滩凝结成冰。 灵灵将双腿埋入细沙之中,外面冰冰凉凉里面却很温和,好像这样做就能有个东西锁住她,不至于突然被人抓走。 一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这里还是静悄悄的。 她就躺在壮汉的怀里,两个人在木板上过了一夜。 壮汉是个哑巴,一位善良的大叔,听说也是流浪过来的,外婆收留了他——外婆还真是怕她问出点什么啊。 结果等到事发第二天下午,在夕阳伴海浪的黄昏之下,外婆从哑巴叔叔手里接过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还是那么温柔,仿佛能冲去外围世界的一切伤害。 她整理了一下女孩已经脏污的衣服,眉眼弯弯,笑着告诉她:“灵灵,我们要搬家了。” 她顺从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外婆不会害她的,永远不会。 新岛屿也是个美丽的地方,不过没有以前的大,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是两年前,她五岁那年,却有近八九岁模样,一切皆已成熟的她亲眼看到一群人在翻找什么,最后用一把枪随意了结了这个落单孩子的生命。 尸体身上同样有一张纸,但因为他没有父母,这次没有人甩她耳光,毫无意外,这次他们只用一天就搬到了现在这个家。 这次,她开口问:“为什么?” “因为zero是上天的孩子。” 她一连做了一周的噩梦。 梦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稀薄的空气,窒息的呼吸,仿佛置身于深海亦或者头顶着岩石,她一个人被捆绑在中间,四周涌现许多恶鬼拉扯着她的血肉—— 现在,用了许多人的死亡,她终于知道了那张纸的内容。 “要谁?要我?为什么?” 她想了无数理由都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 好不容易喘平了口气,她撑着跑向中央,看来情况糟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她害怕,眼前这片原本宁静闲和的地方与她数小时前离开的景象大相径庭。 家里一片混乱,倒塌的房屋,破烂的木头到处都是,脏掉的洋娃娃被沙子敷拥住厚厚一层,沙地里隐隐约约的红色纸,她猜是大家刚换上的红灯笼,它们挂在屋檐上的时候特别漂亮,特别暖。 大人蹲在一起,有的在大声叫骂,有的要去找孩子,有的瑟瑟发抖躲在边角,小孩被分开在另一边乌泱泱的哭叫,那几个穿着白色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