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响亮粘稠的声音。

留在精神世界的注意力逐渐被现实吸引过去了。

“是吗，真期待。”已经能想象近战的交手过程中她的小尾巴出其不意打出一枪了。大范围的火焰输出固然难以抵挡，出乎意料的战术不也很有趣吗。

云雀恭弥微喘着俯下身，在愈发拉近的距离中里外两个世界好像重叠，她凝着眉，那双翠绿明亮的眼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汽氤氲。他摩挲着橘淮南的尾椎，恶劣地笑问：“你的尾巴在哪里，怎么还没有长出来？”

橘淮南装作气呼呼地瞪他。

他反而更加愉悦：“长出来以后能立刻拥有同样的熟练度吗？”

“像刚才那样还不够，如果不下死手，你赢不了我。”这么建议的云雀恭弥将她牢牢按住，回味着酣畅淋漓的快慰。

他拭去橘淮南脸庞溅到的血迹，整个人兴奋不已。再狠一点，再深一点，像内裏那样冲着心脏的攻击就不错，像表面这样如幼兽般细弱地低鸣也很好听。

他浑身舒泰地抬起眼眸，激战过后的船体果然坚持不住，船艏率先倾斜，海水开始倒灌，可想而知完全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云雀恭弥神清气爽地说道：“好了，我们继续。”

橘淮南有片刻没反应，好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直到积灌的异样感令她稍微回神，入耳的就是“继续”的话。

之前也说过，除非火焰停止燃烧或者他们其中一个因精神力不足而支撑不下，否则战斗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持续，是以区区沉船并不能妨碍什么，岛屿可以作为斗场的延续，若是想要在海里较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在那之前——

橘淮南环顾四周状态，海水漫上来了，船舶与现实一样停泊在浅水区域，离岛很近，在没有人为干涉的情况下，沉没走势非常科学。

既然如此，只要根据游艇的排水体积等数据就可以轻而易举计算出方形系数。她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算出船体完全沉没需要的时间。

在精神世界里因为精神力消耗太小完全看不出结束期限的橘淮南摸摸肚子：“限定条件速战速决吧，有点饿了。”

现实中，甲板上的原石相继碎裂，如果上前查看就会发现露出来的部分全是靛蓝色晶石。雾霭的浓度快速下降，平静的海面刮起风浪，明明是正午时分、一天之中最热烈的时候，显露出来的阳光却也好似在同一时间失去光辉。从游艇所在的海岸开始，熊熊燃烧的火焰蓦地相继熄灭，像是顷刻间被抽掉了大量能量，于是非常突兀地陷入沉寂。

海岛中央，隐秘在深处的炎光明明灭灭，偶尔能看见漆黑的数字，偶尔银色戒面闪过寒芒，然而这些都在火焰殄熄之后归于黑暗。

精神力引发的幻境消失，岛上的石头无从共鸣，表裏同时耗尽能量的橘淮南不断地喘息着，她将脑袋埋在云雀怀里，并不着急复盘游戏中的得失，而是先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和痉挛的小腹，长时间维持同一种状态的腰腿酸麻得要命，导致移动的时候甚至忍不住低声痛呼。

事实证明越容易疏忽的因素越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影响，虽然也有到后面过于集中精力战斗导致忽略了现实中一些不太需要关注的细节问题……

好在这样无所顾忌地交战非常值得。橘淮南在短时间便觉得自己的能力突飞猛进，想来以后再遇到强力的对手轻易不会中招。

云雀恭弥轻轻松松把蜷缩起来的家伙抱着走，听了她的话，他非常现实地说道：“除非这样的空间可以无限制复刻，否则你还是老实用远程攻击。”

“我想想办法。”显然她也觉得仅此一次的体验太可惜了。

低着头的橘淮南没注意到云雀脸上的笑意，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焰只剩一簇小小的火苗，而精神世界可怕的战斗不仅把她分出的精神力耗尽，连火焰也几乎被榨干了。

从甲板那边绕过去的时候云雀恭弥还跟她说：“有用的晶石全部碎了。”

橘淮南：“！！”

她震惊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一堆璀璨的石头碎块。

“这都是我干的吗！”

“干得不错。”他适时停下脚步，树叶簌簌的丛林深处，有个二头身的影子若隐若现。橘淮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曾经听说过的各种西方灵异故事在脑中回转。

“不会是我做得太过分，把什么妖魔精怪之流都给惊动了？”

结果她抬头一看，察觉到远处虚影那非同一般气场的云雀恭弥跃跃欲试：“在生气吗，真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