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鹏程顺着董老师说的方向看去,没有任何异常。
就看见一个老农民,佝偻着腰走在隔壁的羊汤馅饼摊子。
后面跟着一个小青年,带着眼镜儿,一看就是文化人。被晒得满头大汗,一件外套搭在胳膊上,上身就穿个背心。
这俩人应该是刚才才来,正在找座位。
可是大集的人多,座位哪里那么好找。看来两位只能指望着有谁吃完了给他们腾个地方了。
突然,前面的老农民有了动作,他经过一个胖子的时候,手一动,手里就出来一个长镊子。轻而易举把正在埋头大吃的胖子裤子兜里的皮夹子给夹了出来。
之后他并没有拿那个皮夹子,而是向后一送,后面的眼镜男紧走了两步,手上的外套一动,那个皮夹就不见了,同时往后撤了几步,又是一副和老农民不相关的架势了。
整个动作就五秒钟之内全部结束。
柳鹏程不动声色结了账,和董老师慢慢向羊汤摊子靠近。就看着两个贼什么时候再有动作。
这次老农民看上的目标是另外一个老农民。
老爷子乐呵呵和另一位老爷子在摊子上就着羊汤喝酒。大热天的喝得脸红脖子粗。
人喝完酒感知力下降。
镊子很顺利又伸进了老农民的裤子兜里。
老农民可没有皮夹子,他的钱被一根皮筋套着,防止有窜出去的。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
镊子夹起了钱。
眼镜男紧走两步上前接应。
两人一触即分。
眼镜男手上的外套微微一动。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本来柳鹏程已经准备好按人了。
距离也足够近了。打算来一个人赃并获。
可是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那捆钱的皮筋儿,突然断了。
哪个老头估计也是怕有钱掉出来,皮筋扎得比较紧。这皮筋儿断了,也比较有“效果”。
于是离得近的食客看到了玄幻大片里才会出现的镜头。
一团钱,在这个戴着眼镜的瘦弱年轻人的手中“炸”开了。
这下就热闹了。还有人觉得这位是演魔术的,就是不知道帐篷支在哪里。
突然一个大嗓门把议论纷纷的大伙都给镇住了,准备偷偷溜走的年轻人和老头也停住了脚步。
“钱是老子的,他们是小偷,两个都是!”
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碗滚烫的羊汤兜头就浇了过来,烫的年轻人嗷嗷叫不说,汤里的葱花和香菜叶还把他的眼镜儿给糊上了,根本看不到路了。
偷钱的老头正被另一个喝酒的老头拽住理论:“那个小眼镜根本就没有靠近,就你刚才在这附近绕,你肯定和他一伙儿的。”
偷钱的老头一副可怜相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可是在撕扯的过程中,藏在袖子里的大镊子掉了出来。
这下没有什么说的了。围观的群众直接上去开始动手。
柳鹏程和董老师急忙上去劝阻,年轻人还好办。那个老贼起码得有六十多了,要是有个好歹,吃亏的还是老百姓。
柳鹏程和董老师全力说服拦阻,这俩小偷还是被揍了,尤其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到了。
派出所吴所长带着两个警察和两个联防员挤了过来。一边挤一边喊:“别打坏了,谁打坏了谁摊事儿啊,犯不上啊!”
大家看到比较熟悉的吴所长来了,也就停了手。吴所长把两位失主,两个贼,加上两个县里的警察都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之后,吴所长安排给胖子和老头两位失主做笔录,返还赃款赃物。这才看向两个贼。
吴所长苦笑着对老头说:“我说老徐头,北滨市区多好玩啊,人多钱多的,你跑我这穷乡僻壤的干什么,农民赚钱不容易,你可别跑这儿祸害了。”
老头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吴所长也愁眉苦脸:“这可咋整?”
柳鹏程问了一句:“走不了手续?”
吴所长大倒苦水,一指老头:“这位,姓徐。今年63岁,两劳时间超过二十五年。现在是心脏病,高血压,腰脱,双腿静脉曲张,还有颈椎病,我少说没有?”
吴所长给董老师和柳鹏程倒上水:“他在咱山边没有人认识,在北滨的名气可大了,贼祖宗啊。现在一身病,看守所不要,劳动院不收。手续可以正常走,可是体检不过,你有没有办法?”
这个真没办法,犯人有传染性疾病或者足以威胁生命的疾病,人家确实有权不收,不然出事了算谁的。
老头听见他们的对话没啥表情,眼镜儿倒是笑逐颜开。
吴所长呵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劳动院不要他还能不要你?一会儿就给你走手续!”
这个时候,所长室的电话响了,吴所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放下了,表情已经是多云转晴。问老徐:“我说老徐头啊,你前几天是不是在北滨海洋假日外边把一个外国人给偷了?”
老徐头翻翻眼睛:“外国人就不能偷?”
吴所长反应很快:“什么叫外国人不能偷啊,中国人也不能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