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从怀中取出先前插在魏锦发上的簪子递给庄别鹤,摇头叹道:“皇后仍旧昏迷未醒,太医说近日毫无进展,并不知病症何在。” 庄别鹤看了看银针,皱眉道:“按说娘娘不过跌了一跤,如何月余昏迷不醒?看上去也不像是中毒。若是能进宫替娘娘诊脉就好了。” 裴煜听到这里,心里对梁帝也生出几分不满来。 明明有自己推荐来的神医,偏偏梁帝不许人去诊脉。虽然他说不愿别人打扰皇后养病,也不想人过多讨论病情,但如今人仍旧昏迷未醒,如何能不着急。 二人沉默一时,裴煜正要说什么,忽听外面有人扣门,“大人,曹晖求见。” 庄别鹤亲自过去开门,曹晖进来,二人点头致意,曹晖行礼回禀:“咱们的人收到消息,西戎再次进犯边境,此次发兵两万,我军伤亡众多。恐难以支撑。” 裴煜一惊:“何处兴兵?” 曹晖蹙眉回道:“鸣江城。” “消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曹晖掏出书信递过去:“刚收到信。六百里加急,从鸣江到这里,最快也要半个月。” 裴煜接过信匆匆看了一眼,缓缓坐在椅子上,“今日陛下召我去说的也是西戎进犯一事,不过陛下不愿兴兵,或许会派使臣前去议和。” 曹晖握紧了手中剑,有些急切道:“大人,若是鸣江城被攻破,西戎直入大梁,咱们再想把他们击退,就难了。” 裴煜沉默不语。 自皇后进宫以来,裴煜再也没有出过兵,一直任羽林军统领护卫雍城。虽说他胸中热血未退,但皇后重病,魏锦身怀有孕,此时他若主动请旨出兵,梁帝也不会放他去。 两难之境。 “你们先下去,容我想想。”裴煜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沉沉。 庄别鹤二人行礼退下,曹晖拉住他,道:“娘娘的病情如何?” 庄别鹤摇头一叹:“大人试过,不是中毒。不过,陛下不允我进宫请脉,如今仍旧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曹晖叹息一声:“你的医术出自药王谷,大人自然信得过,只是陛下不允,咱们也没办法。” 庄别鹤攥紧了拳头:“如今西戎进犯,要是让大人眼睁睁看着,他更忍不住,真真是两难之境。” 二人叹气不止,为今之计,还是得静候圣谕。 曹晖回了家,妻子甄氏迎上来,问道:“娘娘的病情怎么样?” 曹晖摇摇头,“陛下不允易风进宫请脉,大人也没办法。” 易风是庄别鹤的表字,虽说他年纪尚未弱冠,但因已出谷在外游历,故他的师父庄越取了表字给他。 甄氏垂头叹息,面上浮现一丝不忍:“难为大人了,夫人还怀着身孕,怎么能受得住?” 曹晖放下佩剑,嘱咐妻子:“明日一早你去给夫人请安,好生安抚劝慰,不要让她过于挂怀,身子要紧。” “这个自然。”甄氏答应了,服侍他休息。 曹晖幼年父母早丧,曹家祖上同裴家有几分渊源,父亲临终前把他托付给裴家,曹晖便同裴煜一起长大,读书习武,至今已有十几年。曹晖长大后,自己相中了一个秀才的女儿甄氏,裴家出面帮他娶了妻成了家,已育有两子,长子比裴清略年长一岁,取名曹孟元,如今也跟着裴清读书练武,次子曹孟阳,如今不过两岁。 甄氏进门后,温良谦顺,魏锦待人又仁厚,二人相伴多年,感情自是深厚。皇后未进宫前,甄氏已经进门,同季婉都是相伴过几年的,自然情分非常。 裴煜又处理了些公事,夜深回房,魏锦还未睡,正等着他,见了他来,便问道:“你饿不饿?” 裴煜摇摇头,有些疲累的歪在大炕上,魏锦走去抱着他的肩膀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柔声道:“阿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还没有看到衡阳出嫁,不会有事的。” 只这一句话,裴煜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阿锦,我好怕。”裴煜声音哽咽,微微有些颤抖。 魏锦心里也难受,又顾忌着自己的身子,不敢痛哭。她温柔的将裴煜抱在怀里,轻轻的顺着他的脊背。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除了阿清出生那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掉眼泪。整个国公府很大,却只有他们三个人。或许是缺少亲人陪伴,让裴煜深知亲情的可贵,自有了阿清以后,都是裴煜亲自教养他,不管多晚,每日都会抽空陪他念书练武。 父母已不在,若是连唯一的妹妹也先他而去,可想而知,裴煜会有多痛。 时已三更,忽听远远传来钟声。裴煜二人从梦中惊醒,还未回神,又听急促的叩门声,外间值夜的丫头已经去开了门,裴煜已经翻身下床,就见曹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