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徐密沉吟半晌,缓缓坐在椅子上,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让你母亲兄弟们连夜收拾东西,遣散下人,等你祖父过了头七,我们就启程回乡。” 徐方吃了一惊,声音略有些惊道:“这是为何?” “小声点。”徐密神色一凛,轻声呵斥道。 徐方急忙压下声音:“父亲,祖父在京中操劳一生,我们徐家才在京中站稳脚跟,如今父亲也在太医院供职,儿子已经考过了乡试,只等着明年二月的春闱,若是考中了,儿子便可授官任职,为何此时要返乡?父亲……” “好了!我知道!”徐密压低声音打断儿子的话。 他如何不知道儿子的资质。就连父亲在世的时候都说,当初没有让方儿走上医者之道而是让他好好念书是正确的,这孩子聪慧,是个念书的好苗子。书院的夫子们也对儿子赞不绝口,来年的春闱,不说能进一甲,若拼一把,说不定金殿传胪就落在儿子头上了。 但这跟徐家的身家性命比起来,又不值一提了。 舍了儿子他也是痛心的,但他肩上还担着整个徐家几十口人的身家性命,他舍不掉。 “别说了,”徐密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声音沉痛而无力,摆摆手道:“这不是为父说了算的,这是……” 他睁开眼,警惕的望了望四周,似乎有人贴着窗户在偷听一样。 徐方紧盯着父亲的神色,见他面上浮出一丝惧怕和警惕,心里疑惑不解,正要问,就见父亲伸出一指向上指了指,望着他的眼神惶恐又无力。 徐方顿时明了,呆呆的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不出几日,就有消息说徐竟太医府上打点了行李物什,告了亲友,带着阖府家眷赶着年前送了勤肃公徐竟的棺椁回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