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亭听了,只好不情愿的应了,又百般央求着周祺多多进宫瞧瞧他,周祺答应了,笑道:“二月之前我不会离京,空了就来瞧你,除夕夜我也应进宫朝贺,到时候我再带着你放烟花好不好?” 他的语气极其温柔和蔼,让人听了既窝心又高兴,一时间让穆念亭生出了这就是他父亲的错觉。 父亲…… 若是父亲还活着,也会像周祺一样爱护他宠着他的,只可惜,父亲不在了,母亲日日痛哭伤心,姐姐每日忙碌,都有些顾不上他了,而还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想把穆家军从他们手里夺走,达到自己龌龊见不得人的目的。 休想! 穆念亭清隽的眼中一瞬间流露出惊人的亮光,他悄悄攥紧了拳头,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 只要活着,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休想掌控穆家军。 月余光景一闪而逝,很快到了除夕。照规矩,裴煜一家都要进宫朝贺。收拾妥当以后,裴煜带着妻子和儿子上了马车,待魏锦坐好以后又朝外嘱咐道:“时辰还早,别走那么快。” 车夫忙答应了,车轮辘轳,车帘轻轻晃动,三人一起朝宫里行去。 那日魏锦听说了穆念亭进京的事就立刻告诉了裴煜。就算她不说,裴煜也能知道。如今西戎在鸣江不断的骚扰,虽说使臣依旧在鸣江养病,也派人商议议和的事,但这议和之事都商量了两三个月了,依旧不见进展,恐怕大战在所难免。 这年,也不一定过得顺遂。 塞根刚刚稳定下来,南奕如今也不安定,若是西戎进犯又无人迎战的话,恐怕攻进盛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他刚让柳先生去南奕,就听说了穆念亭因为被刺杀吓破了胆子偷偷跑到盛京的事。如今柳先生恐怕也就是刚到南奕,诸事繁琐毫无头绪,没了穆念亭在,凡事都容易些。 穆念亭有梁帝护着,那些人翻了天,柳先生也能把天撑住。 马车刚到宫门口,按制众人要下车步行进宫。魏锦一下车就见绘檀姑姑等在宫门口,身后停着一辆小轿,见了魏锦,急忙笑着迎过来,屈膝行礼,道:“敬请夫人勋安,太后命奴婢过来接您,天寒地冻的,您又怀着身孕,可别受了寒。” 魏锦急忙道谢,裴煜也跟着行礼,又嘱咐裴清:“你就跟着你阿娘,别乱跑,等宫宴过后,爹爹去接你们。” 裴清答应了,正要跟着魏锦进小轿,就见一旁的绘檀笑着屈膝行礼道:“恭请夔王爷德安。” 裴清忙转身,就见夔王周祺从马车上下来,一身深紫蟒袍,发束紫金冠,面色如玉,温文尔雅,眼中含笑三分,令人见之忘俗。裴煜在一旁自然也看见了,过来行礼致安,彼此见过闲话两句。裴清也急忙两三步走来,行礼问安:“恭请王爷福绥。” 周祺伸手虚扶,笑道:“不叫我舅舅了?” 裴煜一愣,看了看裴清,又看了看周祺,颇有些不解。 裴清看了看父亲,又对周祺行礼道:“私下里是舅舅,如今在宫里,裴清应按规矩给王爷请安。” 周祺伸手摸摸他的头,从怀里掏了个荷包递给他,“拿着吧,舅舅给你的压岁钱。” 裴清还不敢接,看着父亲,裴煜一把接过来塞进裴清怀里,瞪了周祺一眼,“同他客气什么,他的东西也都是从我这里搜刮走的。” 周祺哈哈一笑,拍了拍裴煜的肩膀,道:“不过是幼年时下棋赢了你一次,拿走了你几幅画,竟记恨我到如今。你说说,你从我这里搜刮走的兵书孤本有多少?” 裴煜冷哼一声,撇了他一眼,道:“休提往事,我不过让着你,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又问他:“回来这么久都不见我,你可真是闷得住。出来的时候吃过药了吗?” 周祺点点头,眼中溢出几丝温情,道:“听说阿锦有孕,她来了吗?” 裴煜往前面小轿那里看了一眼,周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轿帘稳稳垂着,纹丝不动,可见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相见的意思。 周祺失笑摇头,自己几步走过去,在轿帘外立住脚,轻声唤了一声:“容容。” 容容是魏锦的小字,她及笄那年,太后亲自给她取的。 魏锦在外听见,既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立刻让她红了眼眶,鼻子一酸就流下泪来。她急忙掏出手帕去擦,默了默,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此祝王爷康吉。” 声音里带着哭腔,让周祺心里又酸又热,忙开口安慰她:“哭什么,你怀着身子,小心伤了孩子。” 魏锦哼了一声,道:“要你管。” 周祺温和的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进轿中,道:“给你的。” 魏锦没接,“我年岁大了,不用压